我仔细检查了凌雅的情况,确认她只是受了些惊吓,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谢谢你赶来。"
曹子建扫了眼漆黑一片的庄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你们玩得挺High啊?卫雨霄这老狐狸多久没吃过这种亏了?"他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车吧,回去细说。"
我盯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卫雨霄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曹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难道......
我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瞎想什么,说不定就是卫雨霄的离间计。
"走吧,先离开这鬼地方。"我对依娜他们说道。
依娜冷冷地瞥了曹子建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利落地安排蛊族成员上了后面两辆车,自己则和凌雅跟我一起坐进了曹子建的座驾。
一钻进车里,我就被这辆加长版幻影的内饰震住了——真皮座椅散发著淡淡的檀香,车顶是整片星空顶,甚至还有个小吧台,冰桶里镇著瓶看不出年份的红酒。
"曹少爷,你们家在澳国也有公司?"我吹了声口哨,"做的够大的啊?"
曹子建只是轻轻的笑一声,从酒柜取出水晶杯:"来一杯吗?"
"免了,"我摆摆手,"我还是习惯喝白的,红的我喝不习惯。"
依娜在旁边"切"了一声,眼神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我知道她一直对曹子建心存戒备,毕竟曹家和蛊族的恩怨那可是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凌雅的状态不对——她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嘴唇微微颤抖。
"凌雅?"我轻声唤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她的眼泪突然决堤般涌出,一头扎进我的肩膀抽泣起来。温热的泪水瞬间浸透了我的外衣。
我顿时手足无措。23岁的姑娘经历绑架威胁,卫雨霄那个老狐狸肯定用了非常手段套取情报。余光瞥见依娜挑眉看我,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著促狭的光,还混著一丝若有似无的醋意。
"没事了没事了......"我僵硬地轻拍凌雅后背,指节都不敢太用力。说真的,哄女孩这门课我怕是永远都修不及格。曹子建适时递来一盒烫金暗纹的纸?,我抽了两张小心塞进凌雅掌心。她这才慢慢抬头,摘下的眼镜搁在膝头,露出那双被泪水洗得更显清澈的眼睛。鼻尖哭得泛红,睫毛上还挂著细碎泪珠,在车厢暖光里像缀著星子。
操,这谁顶得住。我暗骂自己没出息,保护欲却不受控制地翻涌。
"对、对不起......"她吸鼻子的声音像只淋雨的小猫,"我就是......突然......"尾音碎在哽咽里。
"坐过去。"依娜突然挤过来,手肘不轻不重顶在我肋间。我如蒙大赦般挪到对面座位,看着依娜一把将凌雅揽进怀里。依娜的手指穿过凌雅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果然安慰人这种精细活,还得是姑娘家来。
约莫过了一支烟的功夫,凌雅抽噎渐止。曹子建从车载冰箱取出三瓶斐济水,玻璃瓶身凝著细密水珠。"说说经过?"他旋开瓶盖递给凌雅。
凌雅接过水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便开始回忆:凌雅捧著水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瓶身上的冷凝水珠,缓缓开口:"下午我本来想去现场看你的比赛。"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走到悉尼大学考古学院后门时,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抬起眼帘,目光中闪过一丝后怕:"自从修炼雷法后,我对危险的感知敏锐了很多......可那时候已经晚了。"
"前后突然冒出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凌雅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塑料瓶发出"咔咔"的轻响,"前面那个英国人......说话特别礼貌,我当时立刻就明白了——卫雨霄是专门挑我这个团队最弱一环下手。"
她模仿著那人夸张的英伦腔:"凌小姐,卫先生想请您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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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卫字就明白了,"凌雅苦笑一声,"立刻甩了三道雷符过去——"
她的语速突然加快:"可那家伙居然全躲开了!第四道雷法眼看要劈中他,结果他掏出一个金属球,直接把雷电吸走了!"
荣杰猛地坐直身子:"是血珊瑚的噬法装置!我们在邮轮上见过!"
凌雅点点头:"后面那个人瞬间贴近我后背,说了句别逼我们动粗......"她咬了咬下唇,"我只好跟他们上了车。"
"到了庄园,卫雨霄装得像个绅士。"凌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先是假惺惺道歉,说什么用这种方式见面实在失礼......"
她模仿著卫雨霄慢条斯理的语调:"凌小姐在破译上的成就,连大英博物馆都赞不绝口......"
"他把我发表的论文、参与的考古项目全调查得一清二楚。"凌雅的手指绞在一起,"然后突然话锋一转——"
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完美复刻了卫雨霄那种绵里藏针的语气:
"猫首杯的投影地图......应该已经破解了吧?
"我这个人最讨厌暴力......但如果在澳国境内发生什么意外,恐怕连法督局也查不出线索。"
车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我咬死不说,他就对艾莎使了个眼色......"凌雅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女人的歌声一响,我就像掉进了冰窟......"
她的瞳孔微微扩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
"眼前全是......腐烂的尸体。有我外公的,还有你们的......他们一边爬向我一边质问为什么不说。"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可怕的是,我知道这是幻术,可就是挣脱不了......"
依娜突然握住她发抖的手。
"等我清醒时,"凌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发现卫雨霄正在翻我手机......那张猫首杯投影出来的照片被他记下来了,当我看到这时我就已经知道我什么都说了。"
"后来他居然还请我吃饭!"凌雅气得笑出声,"饭桌上说什么年薪千万私人博物馆馆长......"
凌雅刚要往下说,曹子建突然轻笑着晃了晃红酒杯:"老狐狸这套我太熟了。先威胁,再利诱......"
"就在他夸夸其谈时——"凌雅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啪!整个庄园突然陷入黑暗!"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却带着几分雀跃:"卫雨霄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震惊,接着竟然露出一丝兴奋。"她模仿著卫雨霄那种玩味的语气:"看来我是小瞧你这些朋友了......有意思。"
"后来他手下慌慌张张跑来报告,"凌雅继续说道,"说电源被毁,防御系统瘫痪,正门有群人像砍瓜切菜般放倒了所有守卫......"她抿了抿嘴,"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我若有所思地转向曹子建:"我注意到卫雨霄手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放人......是你出手了?"
曹子建随意地耸耸肩,水晶杯中的红酒在星空顶映照下泛著暗红的光:"只是要挟掐断他在华国的三条稀土供应链,"他抿了口酒,"顺便答应释放在船上扣留的他的几名手下。"
"难怪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我恍然大悟,和凌雅交换了个眼神,"这次真的多谢了。"
凌雅也郑重地点头:"曹老板,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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