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们一行人聚在一家号称"澳式中餐"的餐馆。蜜糖鸡甜得发腻，蒙古牛肉裹着厚厚的糖浆——这对吃惯西蜀麻辣和云滇酸辣的我们简直是酷刑。只有荣杰这货吃得津津有味，边啃鸡腿边嘟囔："小时候过年才能吃上糖醋排骨，这可比那会儿强多了。"

午饭后送空青夫妇去机场，临别时我和空青重重的拥抱了下，他只是嘱咐我多加小心，我点了点头。风槿瑶塞给我一个香囊："拿着，危险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谢谢，嫂子，路上小心。”我接过香囊放进了我的上衣口袋。

和他们挥手告别后，我正打算打车回酒店收拾行李——曹子建那个骚包的群名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苟利国家生死以"？这道德绑架也太赤乀乀了。

刚出机场大厅，一辆暗红色宾利雅致加长版突然刹在我面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白人老者，金丝眼镜后是一双锐利的蓝眼睛。他行了个标准的英式礼，身后四名黑衣保镖像铁塔般围成半圆。

我眯起眼睛——这老头有点眼熟啊！这不是海岛上那个和血珊瑚一起鉴定猫首杯的专家吗？

"嚯，阵仗不小啊。"我双手插兜，挑眉道，"卫老板这是要请我喝茶？"

老头笑而不语，慢条斯理地拨通电话，然后优雅地把手机递给我。听筒里传来卫雨霄标志性的低笑声："曾先生，你好啊。"

"托您的福，"我盯着老头锃亮的皮鞋，"昨晚刚被几十条枪指著，今天又被豪车堵门，这体验够好不了。"

电话那头传来更欢快的笑声，活像听了单口相声："有意思！多少年没人这么跟我说话了。"

"那您得多上上网，看看评论，比我会说话人多的是。"我撇撇嘴，"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还得回去打《怪物猎人》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巧了！"卫雨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我最近也在刷黑龙！要不要联机？"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老狐狸居然还玩《怪猎》？

卫雨霄轻咳两声："说正事，你女朋友禹清韵小姐是在横店拍《短歌行》对吧？剧组好像就在......"

"你什么意思？"我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华国可是法治?会。"

"别紧张，"卫雨霄依然带着笑意，"我只是想说，我在华国与几大导演关系都不错，另外，我这儿有件道门流失海外的至宝，就在机场几公里外的公司大楼。说不定你很感兴趣呢？"

二十分钟后，我站在一栋通体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前。整栋建筑如同水晶雕琢的利剑，在悉尼港的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倒映着碧海蓝天的壮阔景象。

我跟着那位老者，他步履从容地走在前面，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举手投足间透著英式老派优雅。我猜想他的身份应该是卫雨霄的大管家之类的。

我们走进宽敞的电梯，金属门无声合拢。

"Welcome to OCU Group Asia-Pacific Headquarters." 电梯内响起柔和的女声电子音，标准的英式发音，带着一丝机械化的礼貌。

"OCU婖团亚太总部？"

老者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可能他听不懂中文，他只是用虹膜扫描了电梯控制面板。电梯迅速攀升，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震动。

23层到了。

老者走到一扇厚重的黑檀木门前，输入密码，又用指纹解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推开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雨霄的办公室大得能打篮球。一整面落地窗外是壮观的歌剧院海景，左侧墙上挂著敦煌飞天壁画真迹，右侧陈列柜里摆着商周青铜器、玛雅水晶头骨，甚至还有一尊疑似来自秦始皇陵的兵马俑。

"这是......"我盯着玻璃柜里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剑身隐约可见"太阿"二字。

"没错，就是那把太阿剑。"卫雨霄站在窗前转过身，手里把玩着一块龙形玉佩，"怎么样？想要吗？"

我快步上前，仔细端详著这把太阿剑。闭上眼睛感受，即便历经数千年，我依然能感受到它蕴含的深厚灵气。我尝试着与它沟通，悄悄运转法力，太阿剑似乎感应到我的呼唤，剑身微微震颤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卫雨霄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朗声道："果然只有道法传人才能与它沟通。"

就在我要进一步建立联系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切断了我们之间的感应。卫雨霄按下了某个开关，似乎是某种干扰装置，他笑着说："别太激动了，曾老弟。"

卫雨霄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我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姿态从容，仿佛刚才太阿剑的异动只是一个小插曲。

novel九一。com

我刚坐下，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位身材高挑的欧美女人款款走了进来。她穿着剪裁贴身的黑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金发微卷垂落肩头，碧蓝的眼眸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手里端著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摆着两杯琥珀色的酒液加著冰块，走路时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无声的韵律。

我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喉咙微微发紧，但很快移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卫雨霄接过酒杯，冲我抬了抬下巴，“曾先生喝什么呢？”

“随便。”我耸耸肩，尽量让自己显得漫不经心。

那女秘书将另一杯酒递到我面前，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手背，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我接过酒杯，没搭理她，只是盯着卫雨霄。

卫雨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伸手示意我面前的酒杯：“尝尝看，这是 1945 年的罗曼尼康帝，整个澳国也没几个人能喝到。”

他见我只是盯着他，他轻轻摇晃着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开门见山：“太阿剑可以送你。”

我挑眉：“哦？这么大方？”

“不仅如此。”他抿了一口酒，缓缓道，“你女朋友禹清韵，三年内，我能让她成为一线明星，而且——”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她不会被任何资本控制。”

我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倒是会挑软肋下手。

“条件呢？”我直截了当，“让我帮你找香炉？你想长生？”

卫雨霄笑了，像是很欣赏我的直接：“聪明。”

我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脑子清醒了几分。太阿剑对我的吸引力确实很大，但卫雨霄的背景和手段，让我本能地警惕。

“抱歉，没兴趣。”我放下酒杯，语气平淡，“香炉是蛊族的，而且我奉劝你，想要长生可没那容易。”

卫雨霄听完我的拒绝，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得到后能不能成功那是我的事，而且对我来说——” 他缓缓放下酒杯，声音低沉而危险，“我想要的东西，就是我的。”

我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很遗憾，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卫雨霄轻轻摇头，似乎对我的固执感到惋惜。他站起身，走到陈列柜前，手指轻轻抚过太阿剑的玻璃罩，语气带着诱惑：

“曹家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给——而且，还能给得更多。”

我打断他：“我并没有为曹家卖命。”

他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直视我，似笑非笑：“合作？有什么区别，帮他们和帮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盯着他，沉默片刻，随后冷笑：“区别就是，曹家至少是华国人，他有华国人的底线。” 我顿了顿，一字一顿，“而你，没有。”

卫雨霄的眼神骤然阴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后，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曾先生，你很有胆量。”

他缓缓走回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我：“但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们就是敌人。”

“而敌人——” 他的声音冰冷，“不能为我所用的，我只能消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他的威胁毫无反应。

卫雨霄盯着我几秒，忽然又笑了，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幻觉。他直起身，整理了下袖口，语气重新变得轻松：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抬手示意门口的性感女秘书，“送曾先生下去。”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