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姑姑猛地上前,给了他一个耳光。
姑父被打得脸都偏了过去。
她挡在文昭的面前,眼眸猩红,牙关都在发颤:“别说了,黄维兆,你给我闭嘴!”
这一巴掌就像是打在了文昭的脸上。
她呆呆的,不知道姑父的话是什么意思。
姑父的脸颊抽动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着文昭,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因为她没了一个女儿,她要用什么来赔!”
他说完这话,便扬起了手,就想要给文昭一个耳光:
“从今天开始,无论元元如何,我都不允许她在我家出现!”
巴掌还未落下,一双年轻的手抓住了姑父高高扬起的手腕。
褚礼挡在文昭的身前,高大的身体拦住了姑父的耳光。
他低头,看见的就是文昭彷徨又茫然的眼神。
她听着姑父的话,怯怯的,又呐呐的,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跟平常一点都不一样,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魂。
最爱哭的哭包,现在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褚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攥成了一团。
耳畔传来姑父的咆哮:“你是谁?又是她的哪个男朋友?”
褚礼冷冷松掉了他的手:“你怪文昭不去接元元,可你是元元的父亲,你为什么不去接元元呢?”
“现在人已经走丢了,你在这里发疯给谁看?”
姑父呆呆地看着他。
他说完这话,就拽著文昭的手腕出了警察局。
文昭整个人愣愣的,姑父刚刚的话,还在她的耳畔。
文昭是第一次听说了关于自己的父母的事情。
她害死了她的父母?
又害死了她的妹妹?
她,是丧门星?
褚礼弯腰,认真的盯着她的脸,然后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信。”
“文昭,我回部队找我爸,让所有人都来帮你找妹妹,他们有最新的高科技,一定能找到人的。”
文昭怔怔的看着他。
褚礼凛冽的眉骨微微往上一挑:“信我,等我。好吗?”
褚礼在一个小时之后叫来了部队里的一个连。
那个时候的文昭已经沿着元元在监控里出现的地方找了一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找著,元元仍旧是杳无音讯。
文昭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整个身体都没了知觉。
救援的黄金三小时已经过去。
高高悬著的天此刻往下压,压在文昭的头顶。
太阳就像是烧红的火球坠落,染红了半边的天色。
文昭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所有东西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她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为什么还会这样?
她不知道痛,也根本不想哭,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昭呆呆的站在桥边,看着水波潋滟倒映着天边红色的晚霞。
她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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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
文昭摇晃了两下身体,却突然感受到一个宽大的怀抱。
结实的臂弯缓缓收紧,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雪松香。
文昭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
那是她想象中的,属于父亲的怀抱。
文昭觉得这是梦。
她突然崩溃了,眼泪一连串的滚落,她咬紧了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别怕,哭出来吧。”
岑寂抱紧了她,一点点的顺着她的颤抖的脊背。
“妹妹找到了,文昭,元元找到了,她安全了。”
文昭身体一软,在瞬间瘫倒在地上。
“你可以大声哭出来了。”
文昭木木的抬眸,看见的就是岑寂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含着水光。
她埋在了岑寂的胸口,拽着他的衣角,在瞬间号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天崩地裂。
“岑寂……岑寂……你说的是真的吗?”
岑寂冰凉的嘴唇,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是真的,文昭,我从没有对你说过谎,哪怕是一句。”
文昭听见这话,只觉得自己满腔的委屈倾泻而下,眼泪顺着眼角淌下:
“岑寂,我真的好难受啊,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我已经很努力,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我已经付出我能付出的一切了,对你……对所有人……”
岑寂垂了垂眼眸,声音轻轻的哄:
“对不起,昭昭,你原谅我好不好?”
文昭摇头,她哭的说不出话来。
岑寂伸出指腹一点点的擦掉她眼角的泪。
等文昭哭干了泪,岑寂才微微拍了拍她的背,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我们先回家。”
文昭重新站在地上,这才感觉到了些许的真实。
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岑寂却又是突然的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文昭就看见他倏地弯腰,单膝跪在地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脚踝,又脱掉了她的鞋子。
文昭这才突然感觉到痛。
等袜子被脱掉的时候,文昭才发现自己的后脚跟生了水泡,又被磨破,已经全部染了血。
伤口狰狞的恐怖。
岑寂撕掉了一个创口贴,贴在她脚底的水泡上。
夜幕渐渐拢了下来,太阳沉到山底,留下一片绚丽的霞光。
岑寂仰头望她,文昭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晚霞染成的光。
“昭昭,我们回家。”
他突然重复了一次,然后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文昭一个失重,鼻尖重新涌入属于岑寂的雪松香。
冰冷的身体重新被他宽大的环抱和体温包裹。
他抱得有些紧,炙热的体温穿过衣料熨贴她的每一寸肌肤,带着霸道的占有欲。
文昭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等文昭处理好了伤口,又是跟着岑寂到了警局。
元元安静的在女警的怀里睡觉。
而等文昭知道了拐卖元元的幕后真凶,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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