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逐渐起风了。

窗户外的阳光渐渐被乌云遮蔽，室内的烛火映得苏砚辞眼尾发红。

他垂眸望着怀中挣扎的孩童，指腹轻轻摩挲著对方腕骨处肌肤，镇国公府金尊玉贵，备受宠爱的小少爷，肌肤嫩的出水，微微用力，就能留下一个宛如桃花的印子。

但也就这双手，在昨日潭水边，想要将他推入水中，嚣张跋扈，但此刻却在他掌心抖得像风中枯叶。

“你放开我......”苏砚辞的声音颤抖。

“小辞的手这样小。”苏砚铭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带着浓浓的病弱气息。

他拇指碾过对方手腕上绑着的银铃绳子，在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印，苏砚辞的踢蹬挣扎踹的他身体有些疼，因为灵魂融合的缘故，这具身体十分的脆弱，相比被踹的地方已经青紫。

但那股奇异的暖香却像最好的止痛药，缓解了身上的一切疼痛。

三岁的孩童察觉到不妙，想要将手拉出来，但苏砚铭不愿，反而将对方的手腕扣得更紧。

指节泛白间，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孩子，目光锐利，带有很强的穿透感，似乎要将看清苏砚辞身上的奇特之处。

苏砚辞被这样的目光看到有些不适应，他突然觉得苏砚铭变化好大。

傻子变成正常人，都会这样吗？

他被苏砚铭抓着，火气逐渐上涌，他恶狠狠的瞪着苏砚铭：“你给我松开，不然我可打你了！”

“打吧，”苏砚铭忽然笑了，唇角扬起的弧度在烛影里形成锋利的棱，“要是能让你开心，你打多久都可以。”

苏砚辞的瞳孔骤缩。

记忆里那个流着涎水傻笑的兄长，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潮，让他想起东山寺后山的死水潭，平静的外表下全是缠人的水藻。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苏砚辞有些害怕，苏砚铭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早知道这个傻子恢复正常后，是这副模样，他一定不会推这个傻子入水！

就在苏砚辞走神时，他突然被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下巴被不容抗拒地抬起，撞进一双映着自己惊恐面容的瞳孔里。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苏砚铭的鼻尖几乎蹭过对方颤抖的睫毛，喉结在苍白的颈间滚动，“你总说我是傻子，可你不知道......”

话尾消失在吸气声里，他将脸埋进少年肩窝，黑发垂落遮住表情。

苏砚辞只觉得颈侧贴著片滚烫的温度，像被毒蛇信子扫过，混著某种近乎贪婪的呼吸节奏。

布料撕裂声在寂静中突兀响起。

苏砚辞的月白中衣被扯开半幅，露出精致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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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看清对方垂落的发丝间闪过的神情，瞳孔几乎缩成危险的竖线，唇角勾起的弧度近乎偏执，像极了前世在阴暗角落见过的烟鬼，对着黑膏药露出的痴狂笑意。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发颤，脚蹬在对方膝弯却使不上力。

腰间突然被扣紧的手臂像铁钳，带着某种熟悉的力度，是半个月前在他房间，这个傻子突然开口咬他时，爆发的怪力！

此刻那双手正顺着他脊柱缓缓上移，指腹碾过凸起的骨节，像在确认什么，苏砚辞牙冠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苏砚铭的声音闷在他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皮肤，“这次我不咬你，我就抱抱你。”

指尖停在他后颈，重重按下去，“我知道你讨厌傻子，可是啊，那个傻子是真的很喜欢你。”

苏砚辞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害怕了，他小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要知道，他对这个傻子可是一直不好，昨天更是恨不得弄死他。

结果苏砚铭恢复正常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说喜欢他，这在苏砚辞眼中，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更何况这个动作，颈窝处喷洒出的温热的气体，更是勾起了苏砚辞之前被咬的回忆。

害怕恐惧，让苏砚辞的瞳孔有些涣散，他错了，他不应该自己独自一人来看苏砚铭，他该带着太子哥哥的.

当一股温热的黏腻在肩窝处出现时，当对方的拇指开始摩挲他唇畔时，苏砚辞终于尖叫着咬向那只手腕，血腥味在口中猛地炸开。

“啊，铭儿，你的胳膊！”白姨娘发出惊呼，这位心疼儿子的女人上想要将的苏砚辞拉开，却被苏砚铭抬手制止了。

苏砚铭将怀中的幼弟抱得更紧了些，像是狼守护自己的猎物，容不得外人 半点窥视。

“咬吧，小辞。”苏砚铭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只要你安心，你咬多久都可以、”

苏砚辞听到这话，麻木了，他松开嘴，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消气了吗，小辞？”苏砚铭问道，腕间的齿痕渗出血珠，却笑得更温柔了。

他用另一只手擦去少年嘴角的血，指腹碾过对方颤抖的下唇，“四哥最喜欢你了，你可要和四哥多呆一会啊。”

窗外的北风突然撞开窗户，烛火应声而灭。

在忽如其来的黑暗里，苏砚辞感觉有湿凉的东西贴上自己颈侧，不是牙齿，而是带着体温的唇。

兄长的呼吸混著铁锈味在耳畔萦绕，像某种古老的咒语：“小辞，小辞，哥哥最珍贵的宝物，最好的药。”

“我不要.......”苏砚辞原本崩溃的神经，在这黑暗中更加岌岌可危，“我要回去！”

他真的害怕了，这苏砚铭就是一个纯纯的精神病，他根本没有好，他从傻子进化成杀伤力更强大的精神病了！

傻子是单纯的傻，有时候还能听懂人话；但神经病却听不懂人话，且随时随地发疯！

“别怕。”苏砚铭在对方发间低语，指尖捏住那截滑腻的耳垂，“我绝不会伤害小辞的。”

窗外的阳光忽然穿透云层，照亮他藏在阴影里的表情：唇角疯狂的弧度尚未褪去，眼底却翻涌著近乎虔诚的光，像信徒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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