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洋洋的日光洒在江瑾时白皙如玉的面颊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此刻他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说话时温和有礼,温温柔柔地看过来的时候,乔蓝衣就是一整个大写的沦陷了,当下就是一整个嘴比脑子快,登时就将她的真实名字秃噜了出来,浅笑道:“我叫乔蓝衣。”
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妥,现在连对方是敌是友都还没搞清,哪能这么轻易就将自己的名字交代出来,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宋潇斐府上的在逃人员。
乔蓝衣雪白的面颊上染上了两坨绯红,一半是美男当前控制不住羞红的,另一半则是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红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在心里默念:美男什么都是假的,衣冠禽兽才是真的,吃一堑长一智,远离男人才能幸福一生……
江瑾时不动声色地感受着面前的姑娘从温和到凌厉,宽大衣袖下的手指不觉动了动。
“原来是乔姑娘。”他微微颔首,指著一旁的藤椅,笑着说:“乔姑娘请坐。”
江瑾时这温文尔雅的一笑又差点让乔蓝衣乱了心智,乔蓝衣狠掐了一把手腕内侧的软肉,将自己掐得眼泪汪汪的,一双陶醉迷离的眼眸才慢慢变得清明。
她的这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场上其他二人的法眼,子非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嗤笑,而江瑾时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绪。
“多谢江公子。”乔蓝衣道了声谢,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了。
这把藤椅半新不旧的,两侧的扶手上有不少刮花的痕迹,一坐下来就会发出“吱呀”的响声,有一种岁月悠然祥和的味道。
乔蓝衣本来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当她屁股一挨着藤椅的时候,后背就不自觉靠了上去,藤椅上有一种淡淡的木头香味散了出来,十分好闻。
冬日里的上午,有暖阳,有藤椅,这谁能忍得住不打瞌睡啊。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困意泛滥了。
“不能睡,不能睡……”乔蓝衣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一时之间,他们三人一站两坐,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晒著太阳。
子非和江瑾时二人或站或坐,身姿都很板正,只有乔蓝衣十分没有形象地在藤椅上蜷缩成了一团,脑袋一点点地昏沉了下去。
时间已经渐渐来到了正午,金乌高悬,阳光炽烈。
乔蓝衣白皙的鼻尖上沁出了一些小汗珠,身子开始不安分地翻来覆去,嘴里无意识地嘤咛著:“好热~”。
身体已经有了一点想要苏醒的意识,但眼皮却像是黏在了一块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半睡半醒之间,藤椅上的木头香味似乎更浓了一些,乔蓝衣立刻便陷入了更深程度的昏睡之中。
再睁开眼的时候,白日里灿烂的阳光已经变成了傍晚时分橙红色的晚霞,绚烂绮丽的苍穹像是给世界万物都披上了一层华贵的金纱。
“什么时辰了?”乔蓝衣刚睡醒,说话声有些慵懒,反应也慢半拍,感觉身上每一块骨头都睡软了,就这么一个从藤椅上坐起来的动作她都慢悠悠地折腾了半天。
子非已经不见人影了,只有轮椅上的江瑾时温和地回了一句:“酉时一刻了。”
“什么?”乔蓝衣惊呆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瑾时,声量登时拔高了八个度,“酉时了?我睡了四个多时辰?”
“不错。”江瑾时点头。
“这……”乔蓝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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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只是想在藤椅上坐一下的,谁知就这么不争气地睡着了,更没想到这一睡就足足睡了八个多小时,从上午直接睡到了傍晚。
猪都没她这么能睡吧!
就这么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睡了一整天,这事就算是放在现代说出去也是够难为情的,更何况这里还是视女子名节比性命还重要的封建时代,这都称得上是耸人听闻了吧。
乔蓝衣一时慌乱得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和眼前的江瑾时对视。
“乔姑娘不必多想,酣眠养身,能助人身健神清,我看姑娘上午脸色还有些苍白,现在倒是红润了不少,这都是这一觉的功劳。”
江瑾时似是看穿了她的羞赧,及时出言替她解了围。
“啊……那啥……睡觉养生嘛,英雄所见略同,略同……”乔蓝衣窘迫地笑笑。
她这边尴尬得恨不得立刻凿个地洞钻进去,满嘴胡言乱语,谁知江瑾时听了后却是眸中满溢笑意,比他之前那些温和的笑意都更显生动。
“啊……那啥……江公子是在这坐了一整天吗?”人在尴尬的时候话就会很多,乔蓝衣也不例外。
“不错。”江瑾时笑着点头。
“啊?”乔蓝衣困惑地眨眨眼,不理解他得是有多无聊,才能在这里坐一整天不挪地。
不过人家只是坐一整天,她自己可是没皮没脸地睡了一整天,于是不待江瑾时解释,乔蓝衣主动打着哈哈道:“我看江公子一定是觉得此处光照充足,乃是吸收日月精华,吐纳天地灵气的不二之选吧?”
“不错。”江瑾时唇角的笑意又扩大了些,忍俊不禁道,“一天没吃东西了,江姑娘饿了吧?”
饿吗?乔蓝衣摸了摸肚子,饿倒还好,她还是困。
不知为何,她明明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照理说现在应该很精神才对,但她竟然还是觉得很困,后脑?那块沉甸甸的,恨不得立刻再躺床上睡一觉才好。
不过都睡一天了,再困也不能睡了。
既然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算不饿也应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了。
“这里有东西吃吗?”乔蓝衣环顾了下四周,有些茫然。
他们现在在的这个院子空地很大,屋子却没几间,每间屋子看上去都挺朴素的,分辨不出哪间是厨房。
“吃饭的地方不在这,要出了这间院子才行。”江瑾时指著小院前边的月牙门说,“麻烦江姑娘推我过去了。”
“哦,好的。”乔蓝衣探身向前看了看,没看出小院外有什么名堂,旋即收了目光,绕到江瑾时身后,老老实实地推着他走。
江瑾时身上有淡淡的草药的味道,之前乔蓝衣和他离得远没闻出来,现在凑近了就闻得很清楚了。
乔蓝衣觉得江瑾时身上治伤的草药应该挺贵重的,她闻了几口之后竟然都不觉得困了。
从昨晚的黑衣人刺杀行动,到今日这间神神秘秘的小院,乔蓝衣对江瑾时充满了好奇。
昨晚他胸前染血,面色苍白,看上去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谁知后来还能突然暴起杀人,今日坐在轮椅上,除了看着有点虚弱之外,也看不出其他的毛病了。
这人还真是……牛逼啊!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寻常人家哪会牵扯上这些生死相关的事,江瑾时和子非二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是有钱还是有势,还是二者兼之。
木质轮椅的滚轮在鹅卵石上发出咣咣啷啷的声音,乔蓝衣的内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的不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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