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家齂正是瑶姬仙子——玉帝的亲妹。”杨戬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额间那道暗金纹路随着情绪波动若隐若现，似有灵光在其间流转。

闻仲闻言沉默良久，天眼中金光流转，似在权衡利弊。最终，老太师上前一步：“大王，此事恐怕...”

“杨公子先在朝歌住下，”子寿却已抬手打断，子寿声音沉稳有力，“寡人自会设法。”

待杨戬兄妹随侍从退下，闻仲终于忍不住：“大王！此乃天庭家事，淇水河神一事已经交恶玉帝，如今再次触及天庭，我怕那玉帝小儿会狗急跳墙直接对普通凡人动手。”

“家事？”子寿突然冷笑，王袍上的玄鸟纹路无风自动，“太师当真以为这只是家事？”

子寿猛地拍案而起，玄鸟王袍猎猎作响，“那我问你——”

他一步踏到闻仲面前，手指西方桃山方向：

“杨戬之父杨天佑，是不是人族？”

“杨戬兄妹血脉中，流的是不是人族之血？”

闻仲天眼颤动，竟不敢直视君王灼灼目光。

“所以说啊，太师，这根本不是家事！”子寿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玉帝说是家事，不过是以强权欺压凡人！好让别人没有理由插手！”

他猛地起身，腰间王剑拔出，迸发出刺目金光：“我没做人王时，他们欺压凡人，如今我做了人王，他们还敢欺压凡人——”

“那我这人王岂不是白当了？！”

“再说怕什么？”子寿袖袍一挥，玄鸟玉佩映出娲皇宫虚影，“万事开头难，可一旦开了头——”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西方桃山方向，“就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我也不会让他有出手的理由。”

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一位爱看热闹的人族圣齂撑腰吗？所以说太师你且安心。

“来人，起驾女娲宫！”子寿一挥袖袍，玄鸟纹在烛火下流转如活物。

闻仲见君王意已决，仍忍不住劝道：“大王，天色已晚，既已有定策，明日...”

“不，”子寿忽然展颜一笑，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对闻仲说，“现在不去，天下人怎知我爱民如子？怎见我闻不平而夜不能寐？”他指尖轻点太阳穴，“这?帝王心术，不当皇帝的不用学。”

殿角阴影里，史官运笔如飞：【帝辛三十二年秋，王夤夜赴女娲宫，故作忧民之态，实为邀名】。墨迹未干，子寿已大步流星跨出殿门，浑然不知自己又多了条“罪状”。

女娲宫内，青烟袅袅。

子寿手持三炷香，恭敬插进炉中，随即突然提高嗓门：“人王子寿，有要事相商，还请女娲娘娘现身一见！”

声音在殿内回荡，惊起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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娲皇宫内，金宁撇了撇嘴：“娘娘，这人王又来打什么歪主意？准没好事！”

女娲轻笑，手中红绣球滴溜溜转着：“见见也无妨。”

话音未落，女娲宫内的神像骤然绽放金光。一道倩影自神像中款款走出，仙姿缥缈，正是女娲化身。

子寿一见女娲现身，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著嗓子嚎起来：“女娲娘娘啊！您可算来了！您是不知道啊，那玉帝欺人太甚啊——”

随行的闻仲和尤浑目瞪口呆。老太师的天眼都忘了闭合，尤浑更是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这还是那个在九间殿上威震圣人的君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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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嘴角微抽：“人王请起，有话...”

“不起！”子寿一把抱住神案腿脚，活像个撒泼的孩子，“娘娘不主持公道，寡人今天就赖这儿了！”

闻仲以袖掩面，不忍直视。尤浑拚命掐自己大腿，生怕笑出声来。

“那玉帝...”子寿抽抽搭搭地抬头，“他把他亲妹妹镇压在桃山下不说，现在连外甥都要赶尽杀绝！杨戬兄妹可是流着人族血脉啊！”

“我今日得知此事，是坐立难安啊！”子寿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恨我只是一介凡人，比起那高高在上的昊天上帝，实在太～弱～小～了～，就是因为我没～有～力～量～。无奈之下，才来求女娲娘娘主持公道！”

子寿望着女娲仰头哀嚎：“这三界六道谁不知道，人族是女娲娘娘亲手所造！如今那玉帝如此欺辱人族，分明是在打娘娘的脸啊！”

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子寿的干嚎声在回荡。

突然——

金宁站在女娲身后，突然"啊"了一声，小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我明白了！”金宁兴奋地拍手，“人王先说委屈的坐立不安，又说娘娘的脸——”她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我真聪明的表情，“你是说你的屁股等于娘娘的脸！”

“咔嚓”——

女娲手中的红绣球裂开一道缝。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闻仲的天眼抽搐著闭上，尤浑拚命把脸埋进袖子里，肩膀抖得像筛糠。连子寿都忘了继续哀嚎，张著嘴僵在原地。

女娲缓缓转头，看向金宁的眼神让殿内温度骤降：“本宫记得，你化形已有三千年了？”

“呃...是...”金宁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

子寿干笑两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要不...送万民学院再教育？我觉得还有救...”

“不必。”女娲突然展颜一笑，红绣球瞬间复原，“本宫自会管教。”

女娲素手轻挥，金宁的身影便如泡沫般消散。她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看向子寿：“人王怎知本宫没有暗中相助杨家兄妹？”

子寿从方才的闹剧中迅速回神，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女娲娘娘！我这次来可不单是为了杨家兄妹，也是为了整个人族啊！”

“哦？”女娲眉梢微挑，“人王此话何意？”

见话题终于引入正轨，子寿瞬间收起哭嚎，肃然正色：“若我没记错，娘娘的红绣球执掌姻缘大道，可对？”

女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红绣球在掌心轻轻旋转：“自我成圣以来，从未与人交手。这红绣球的威能，连元始通天都不知晓...”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子寿，“看来你背后之人，确实不凡。”

女娲指尖轻点红绣球，流光溢彩中带着几分玩味：“你若是求本宫救瑶姬，倒不奇怪。可这姻缘大道，与杨家兄妹救齂有何干系？”

“关系大着呢！”子寿眼中精光闪烁，凑近几步，“娘娘若直接出手施压，岂不成了仗势欺人？您可是人族圣齂，怎能落人口实？”他狡黠一笑，“但若以完善姻缘大道之名行事……”

女娲红绣球微顿：“哦？如何完善？”

子寿继续说：“娘娘你看哈，如今人间妖族、凡人、修行者和平共处，可凡人与妖族修行者之间却无姻缘线。”

他叹了口气，似乎为这天地间的不公感到痛心，“如果是凡人与修行者相爱，最后的结局定会是一人走进坟墓化作黄土，一人却仍青春依旧。 ”

“只因寿命悬殊，往往徒留遗憾。”子寿目光灼灼地看向女娲，“需借助娘娘的红绣球调和阴阳法则，完善此道。如此一来，三界秩序将更为完善，人族也会更加感谢娘娘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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