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的天空,湛蓝而辽阔,如同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然而,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却与鄂崇禹此刻的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随着散益生,在西岐境内缓缓前行,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微风轻拂,枝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在轻声诉说著宁静与祥和。但鄂崇禹却无心欣赏这美景,那些原本美好的景象此刻在他眼中却成了刺痛心灵的利刃。周围将士和?姓投来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其中有好奇,有疑惑,更有一丝隐隐的轻视。鄂崇禹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保持平静如水,可内心却已然翻起惊涛骇浪。曾经,他贵为一方诸侯,在自己的领地内威风八面,何曾受过这般待遇?
“南伯侯,大难之后还能保全性命,实属不易啊。不过如今到了西岐,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这身份、地位,可都与往日不同了,还望侯爷多多注意才是。”散益生悠悠说道,脸上挂著公式化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亲切而友善,可只有鄂崇禹能察觉到,笑容之下藏着的明里暗里的不屑与轻慢。散益生眼神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傲然一闪而过,仿佛在向鄂崇禹宣告,如今他们的地位已然天差地别。
鄂崇禹心中冷哼一声,在心里冷笑,散益生不过是仗着姬昌的势罢了,真以为他鄂崇禹不知散益生的小算盘?只不过鄂崇禹现在是个败军之将,在这西岐,只能以低姿态示人。他心里清楚,散益生的话就是趁机落井下石,可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他发作。毕竟初来乍到,一旦与散益生起冲突,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散兄说得极是,我在西岐,一切都仰仗诸位。只是初来乍到,诸多规矩还不甚明了,还望散兄多多提点。”鄂崇禹态度恭敬,言语谦卑,仿佛真的将散益生当成了自己的兄长一般。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散益生不快。
散益生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引著鄂崇禹前行。
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宏伟的宫殿前。宫殿的大门高大而威严,朱红色的门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仿佛在诉说著西岐的辉煌。散益生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恭敬地说道:“南伯侯,前方便是侯爷所在之处,还请随我进去面见侯爷。”
鄂崇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迈步向前。穿过宫殿的大门,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殿内,姬昌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平和却又透著洞察一切的锐利。他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姬昌端坐案前,见来客入殿,立即起身相迎:“南伯侯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声音温润如玉,举止间仍保持着诸侯相见的礼数。侍从早已备好席位,就在主座之侧。
鄂崇禹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拜见侯爷!……”
“败军之将,不敢当侯爷如此礼遇。”鄂崇禹的嗓音沙哑,腰身弯得极低,束发的玉冠微微颤动。
姬昌快步下阶,双手稳稳托住鄂崇禹的手臂:“此言差矣。南伯侯为国征战,劳苦功高。纵有...”他略一停顿,目光温和而克制,“一时之挫,又何损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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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入座,侍者奉上香茗。氤氲热气中,姬昌亲自为鄂崇禹斟茶:“南疆风物,与西岐颇有不同。之前南疆使者带来的云雾茶,老夫至今念念不忘。”他谈吐从容,仿佛只是在与故噷叙旧。
鄂崇禹捧著茶盏的手微微发抖,青瓷杯中的茶汤荡起细碎涟漪。他忽然放下茶盏,正要离席行礼,却被姬昌一个眼神制止。
“南伯侯。”姬昌轻轻按住他的手背,指尖温暖干燥,“先用茶。西岐虽贫瘠,待客之道却不敢怠慢。”
鄂崇禹起身,站直身子,恭敬地说道:“侯爷容禀,那夜大商突袭,巴鲁将军断后,我军大败。我不得已率残部逃离,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西岐。是我无能,有负众望,还望侯爷收留!”
姬昌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能在绝境中率部逃脱,也算有不俗之勇。如今你既到西岐,便随散益生安排,若有才能,自有你施展之处。”姬昌对于有个新盟友还是高兴的,他相信鄂崇禹并非一蹶不振之人,日后或许能成为西岐的一大助力。
鄂崇禹连忙称谢:“多谢侯爷抬爱,崇禹愿为西岐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他知道,这是他在西岐重新崛起的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抓住。
待送走鄂崇禹后,姬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对散益生说道:“散益生,鄂崇禹虽有败绩,但并非无能之辈。你日后对他,不可太过轻视,莫要失了礼数。”姬昌看人很准,他从鄂崇禹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屈的斗志。
散益生恭敬应道:“侯爷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不过此人刚到西岐,确实需要一番历练,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鄂崇禹走出屋子,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自己在西岐的处境艰难,但越是艰难,他越要隐忍。他看着西岐宏伟的城池和热闹的街市,心中暗暗发誓:“我鄂崇禹定会在西岐重新崛起,让那些小瞧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我失去的东西我都会亲手拿回来!”他的眼神中,闪烁著坚定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离开姬昌后,散益生带着鄂崇禹去安排住处。一路上,散益生依然对鄂崇禹爱搭不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鄂崇禹佯装不知,默默地跟在后面。
来到住处后,散益生淡淡说道:“南伯侯,你先在此住下,熟悉熟悉环境。若有什么事,可随时唤人来找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鄂崇禹再次向散益生致谢,待他离开后,缓缓关上房门。他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心中盘算著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自己在西岐毫无根基,想要重新崛起,必须从长计议。他决定先熟悉西岐的环境,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政治局势,再寻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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