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皮肤饥渴？特定对象？还陌生人？”袁子杭脑袋顶上冒出了四个巨大的问号，“我脑门上是写了‘很好骗’三个大字吗？”
江最无力扶额，解释不清了简直，他把问题扔给周醒，“你自己说吧。”
江最等著周醒扔出强有力的论证。
结果周醒只是轻飘飘一句，“是真的。”
？之前对他说的那些长篇大论呢？
袁子杭默了半秒，一笑，“没事儿，谈就谈了，现在时代这么开放，我跟书常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但最哥你这么藏着掖着可就不够意思了啊。”
“你搜搜看吧，真有这事儿。”江最说。
袁子杭狐疑，下意识地还真打开了搜索引擎。
慢袁子杭一步的夌书常这会才到宿舍。
袁子杭一见人来了，感觉立马找到了同一阵营的伙伴，拉着他就把刚才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
“他俩还瞒着咱俩，你说说这事，像兄弟做出来的事吗？”袁子杭说。
夌书常听完，“别说，还真有这种情况。”
袁子杭惊讶看他。
夌书常一边说一边翻手机，“我前几天还看到一篇学术科普，就说到皮肤饥渴症这个病，里边提到你刚才说的情况，只针对单一对象的皮肤饥渴。呐，找到了。”
他把手机举给众人看。
袁子杭和江最把头凑近看，还真是这么说的。
再看文章抬头，居然是权威期刊的论文。
袁子杭看看江最，又看看周醒，抚著下巴深思，
“但你俩刚才抱抱的氛围不对。”
江最：“……你还是快去给许轻报备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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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有周醒帮忙做水课作业后，江最的小日子舒坦了许多。
他本来就懒，不好动脑。
剩下的画素描、速写、油画，摄影那些作业，他擅长，且也是本职作业，再不自己做就说不过去。
然而，他忘了还有另一种作业。
处于“专业”和“水业”之间。
视觉设计的老师让他们用编程软体搞一个简易视觉形象。
不是必须掌握的技能，他们需要做图时，可以直接用ps、Blender那些软体做，不需要跟底层编程逻辑打噷道。
但老师觉得他们可以尝试感受一下编程的魅力。
这可就难倒了一大批连计算机基础都学的稀稀拉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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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杭抱著书在那抓耳挠腮，网上照抄下来的代码都运行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
江最和他情况差不多，依葫芦画瓢都画得漏洞百出。
“你们认识计算机系的人不？”袁子杭问。
计算机系在5号巨构，最远的地方，生活圈重叠的概率小的可怜。
夌书常瞧了瞧，“怎么了？要找计算机系？”
“写代码啊，要用代码写朵花出来。”
夌书常刚没注意，这才知道这两人在哀嚎些啥，“不用找计算机，你直接找醒哥啊。”
江最和袁子杭一起扭头。
夌书常解释，“我们数学系也要掌握一定的编程能力的，有这方面课程。”
“那你也会？”袁子杭问。
夌书常摇摇头，“才大一呢，我大概跟你们差不多的水平，还不是很擅长。”
“那醒哥？”
“他可能以前学过，之前大课作业被老师点名表扬，那种代码都能写，用代码画个花对他来说不难。”
正说话间，周醒推门而入。
袁子杭闻著味就冲了过去，“醒哥！江湖救急，不然我这个周末都过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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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醒听完，“不是很难。”
“那要很久吗？”
“也不用，你稍微等等，待会就发给你。”周醒说著就打开了电脑。
等是等不住的，袁子杭直接站在他身后看，想看大神炫技。
江最也把凳子挪了些许，隔着中间的共用梯探头看着。
周醒噼里啪啦一顿敲，一行行对袁子杭和江最来说不知所云的字母符号串自他指尖流出。
没一会周醒就准备收工，转握滑鼠，改文件格式，运行。
一朵简易的平面红色玫瑰花就在界面上显示出来了。
“是按照你在网上找的那个教程做的，这样可以吗？”
袁子杭当然满意，跟他找的视频里画出来几乎一模一样。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周醒又点开袁子杭发给他的那串代码，指了几个底层错误所在，“你可以按照他的代码再试试。”
“不用了不用了，术业有专攻，这玩意留给计算机系的人研究，我们也就噷噷差，谢谢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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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杭和夌书常几乎同时离开。
宿舍都安静不少。
江最敲了半天，还是运行不了，放弃，妥协。
他身子探了探，见周醒正在埋头在纸上写，看着像在推理什么公式。
江最清了清嗓子，一声“醒哥”卡在喉咙，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正常使用这个称呼，尤其两人独处的时候。
?周醒吧，不是求人的态度。
“哥，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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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你帮我也写一个呗？刚才子杭那个代码，就把他的改一下，看着有一点不一样就好。”江最说。
“自己写。”
？？又开始给他搞双标？？
“我教你，过来。”
江最差点破口而出的脏话又给急速咽了回去。
“啊不用了吧，你直接帮我写一个，教我还费老大劲。”
“要么自己写，要么过来我教你。”
江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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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本还想驳两句“你过来不行非要我过去？”
看到周醒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桌面，再看自己速写纸乱摊、零食半包都还没吃完的桌子，又放弃了。
他起身，先去洗了个手。
等他回来时周醒已经让了一半位置给他放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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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刚才写的打开。”周醒说。
江最照做。
周醒划拉着滑鼠看了几眼，“和子杭一样的问题，这块这块，还有这块的大结构就有问题。”
说完又将电脑交给他，“一部分一部分改，你来打。”
江最也不说话，照做。
就听着耳边周醒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说这行代码是什么意思，这样嵌套有什么用，这里是语法错误，多了一个符号，少了一个字齂，那里是逻辑错误，循环条件不对，少迭代了一层……
最后把整个代码的运行逻辑给他从头到尾、系统地讲了一遍。
别说，真给江最听进去一星半点，感觉很神奇，代码这玩意。
“你运行试试？”
江最点运行，就见画笔开始自己动，逐渐画出一幅蓝色玫瑰的简笔画。
“哇塞，成了！”他扭头，惊喜地和这里唯一的?伴分享成就喜悦。
却见周醒撑著脑袋，淡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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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吧？”周醒说。
“还行。”
周醒等他点完保存，把电脑挪到自己跟前，打开另一个工作界面，开始噼里啪啦地敲，“这种比较简单，还可以做更漂亮的。这些字齂、数字、符号，能创造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宏观的世界。”
江最不急着回去，他跟袁子杭一样，也喜欢看大神炫技。
他一会看看电脑，一会看看周醒。
其实不是没这样看过周醒沉浸在某件事里的样子。
高三有段时间，老师让周醒帮他补文化课，他和周醒就经常找个可以说话又可以自习的地方面对面坐着，一般都是学校附近比较清静的咖啡吧。
他俩那时已僵到冰点，其他话一句不说，就光讲题，到时间出门一左一把分开走。
现在想想，也是难得，这种诡异的相处居然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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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混了许久的江最找到目标了，而且联考成绩相当不错，为了不辜负那个分数，也是卯足了劲认真补文化课。
但有时候脑子用的太久，偶尔也会疲掉，并进入放空状态。他的注意力便从题目全部转移到讲题人身上。
对面的周醒，嘴唇一开一合，即便被额前碎发挡了些许，也能看清讲题时异常专注的神情。
就像现在一样。
那会偶尔会被发现在开小差，周醒便会抬头，眼神锐利地看着他，“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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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周醒的注视和现实重合，只不过如今的周醒脸上总多些温和。
“好了，你点运行看看。”周醒又把电脑推到他面前。
江最看着两百多行的代码，才发觉外边天已完全黑，他居然在这边坐了那么久，就光看他敲代码敲了这么久。
他点运行。
界面出现了一朵白色的3D动效昙花，花瓣剔透，虽为白色，却有一层彩色的淡膜覆著，就如阳光照射下某种鸟的羽翼一样。
整朵花模拟著盛放时的场景，一层一层不间断展开，最外层逐渐消散，最里层不断喷薄而出，背景都配合著花开的姿态调整著光效。
就像动漫电影的开篇场景一样。
江最发自内心感慨。
用那些建模软体做出来这种，他一点不惊讶。
但用纯代码敲出来这种，他就想下跪。
江最想不通，为啥啊？都是一块题海高中上来的人，人考的还是年级第一，他到底哪来的时间捣鼓这些？
“想学吗？”
江最看他。
“编程对数字艺术这块的增益还比较可观，不知道你将来的方向是什么，想学可以教你。”
江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了，我没那个脑子。”
周醒看了他一会，把手覆在键盘上，操作著界面，声音友好柔和得不像话，“也没事，要用时可以直接找我。”
江最不免盯着他的侧脸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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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周醒在找文件的空档扭头问了一句。
“感觉你上个大学跟被夺舍了似的。”
周醒倒还淡笑着，“和以前不一样？”
“很不一样。”
“以前好还是现在好？”周醒点着滑鼠，又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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