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凯申汇报完坐标后也没闲着。他收起电脑和无人机，从系统空间里面取出枪，校对好瞄准镜，带着刘刚一起埋伏到了山崖上一道极其狭窄的石缝里面：“他没法直接冲下去陷阵杀敌，就用手里这杆枪要鬼子的狗命！”

“西北方向，距离七百三十二米，日军掷弹筒手。”刘刚报出距离和方位，常凯申立即用瞄准镜瞄准那头鬼子，“砰”地一枪爆了头。

“北方向，距离四百零?米，日军小队长。”

“砰！”常凯申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又是一枪。

“东北方向……”

也不知道击毙了多少小鬼子，常凯申挂在身边的对讲机响了：“掌柜的，火炮已经架设完毕，请求射击。”

“自由射击，这次老子顾不上给你们报方位，自己算去！”常凯申爆出一句粗话，随后示意刘刚继续汇报。

“应该不用我汇报了，掌柜的。”刘刚无奈地摊摊手：“你听。”

“什么？”常凯申抬起头，只听得天空中传来两声空气摩擦声，两枚重迫击炮弹一前一后地掉在了日军后方的小帐篷里。

“轰隆！”只听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间小屋子瞬间被笼罩在硝烟之中。没等硝烟散去，又是几声啸叫，前后足有八枚炮弹落在了帐篷附近！

“看来坂田信哲是死的灰都不剩了。”常凯申笑道：“我得赶紧告诉老李这个好消息。”

“老李，老李啊！”

“老常，怎么了？”李云龙接起对讲机；“前沿小鬼子突然撤了，咋回事儿啊？”

“我说我连续10炮把坂田联队的指挥部炸成了灰，你信吗？”常凯申笑道。

“我信，我当然信！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能彻底击溃坂田联队突围了？”

“先别急，等炮兵把鬼子的九二式步兵炮和八十一毫米迫击炮炸了再说。你那边损失怎么样？”

“伤亡快一百多战士，被掷弹筒和炮炸毁了5挺机枪。”李云龙声音有些低沉：“伤亡大部分都是被鬼子的炮和掷弹筒炸的。娘的，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亏。”

“还可以接受吧老李。”常凯申宽慰道：“一会儿还要突出鬼子包围呢，怎么能这么丧气？”

“不是丧气，只是落差有点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老子从鄂豫皖开始，从来没碰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也算是给你提个醒吧。”常凯申默默说道：“你觉得鬼子为什么这么厉害？”

“装备好，训练好。”

“不，他们不止装备好训练好，他们每一个士兵起码都是小学毕业水平，掌握了一定的文化知识。而我们新一团的战士，普遍都是文盲。他们普通的士兵都能看懂地图，能建立起有效的战术配合，而这些都是通过学习、总结战场经验不断获得的。一支部队想要强大，光有武器和训练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文化。就像这次战斗中大发神威的炮兵，就要运用到数学、物理和地理知识，制作武器弹药，又需要用到化学。老李，你还觉得不学习行吗？就一直用你以往的战场经验，来跟鬼子硬碰硬？”常凯申一席话仿佛重锤一般敲在李云龙的心上：“是啊，他刚参加红五星的时候，部队里就在开展扫盲运动。当时的他满不在乎，觉得光练嘴能打得倒敌人？这次与坂田联队硬碰硬，他算是对以往蔑视的科学文化知识产生了新的认识。”

眼见李云龙半天不说话，常凯申提高了音量：“老李，老李！炮兵将在三分钟后完成发射准备，到时候需要你率领战士们向敌人发起冲锋，好让残存的鬼子炮兵投鼠忌器，暂停炮击！”

“没问题，你就噷给我吧。”李云龙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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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时候我会联络王喜奎他们狙击鬼子残存的机枪手和掷弹筒兵，祝你好运，老李。”常凯申说完挂断了通讯。

“同志们，都说小鬼子拼刺刀是把好手，老子还不信那个邪，五尺差半寸的小矮子，也他娘的敢和老子拼刺刀？别说几个小鬼子，就算是他狗日的天蝗来了，老子也得活劈了他。我跟你们说过，狭路相逢！”

“勇者胜！”

“同志们，跟我冲啊！”李云龙端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打开保险冲出战壕，瞄准日军阵地猛冲猛打过去。

嘹亮的冲锋号响了。新一团全团出动，所有战士们端起上好刺刀的步枪和压满子弹的冲锋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日军发起了冲锋。为首的是以各正副班长和团警卫排组成的突击队，他们人手一支压满子弹的波波沙冲锋枪，把像暴风雪一样噸集的子弹迎面洒向了乱作一团的日军。其余独立团战士端著上好刺刀的三八大盖紧随其后，埋伏在山崖上的神枪手排和机炮连也趁势开展攻击。指挥部遭重的日军根本顾不得反击新一团战士的冲锋，就像一群过年被杀猪匠围堵的肥猪一样挤在狭小的山道里。伴随着新一团战士果决的前进，一枚枚迫击炮弹随声而到，在新一团前锋战士三十多米的距离上依次炸开，颇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夺锐气质。

“没想到这些系统兵和王承柱还会徐进弹幕。”端著枪的常凯申用瞄准镜看着不断被炸飞的小鬼子：“这才?战术配合，可惜山路太窄，如果没有神枪手排和机炮连辅助开路并压制日军火力，新一团这样闹哄哄的冲锋就是它们的活靶子。”常凯申看着被炮火和重机枪压制在战壕里面撅著屁股等挨炸的日军，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高兴的事。

“掌柜的，你笑啥呢？”刘刚很是不解。

“我想起高兴的事。”

“细说。”

“有个自诩未来超级计划穿越过来的军工专家，在命令155炮兵构筑徐进弹幕掩护步兵进攻的时候，每发155炮弹落点距离仅仅只有5米。”

“乐，这是个狗屁的徐进弹幕，鬼子那破烂掷弹筒的徐进弹幕吧。”刘刚也忍不住笑了：“掌柜的，你说这种臭鱼烂虾说的东西都能?成专家，那那些咿咿呀呀瞎?唤的鬼子不是能??兽了？”

“哎，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常凯申一把捂住了刘刚的嘴。

“娘哎，哈吉申的大手！”

“能想出来哈吉申的多少是想喝黄河水了。”

“黄河之水天上来，飞入寻常?姓家是吧？”

“抗战文可不兴说这种地狱笑话。”常凯申拍了刘刚一巴掌：“赶紧的找还有没有没死的鬼子。”

“在找了在找了，你越催我越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怎么这些我那个年代的梗你玩得这么6？你有问题吧？”常凯申发现了些许不对。

“掌柜的，这里就剩咱俩了，我怀疑我是共跳的水线子。”刘刚起身看着常凯申，眼睛里闪烁著别样的光彩。他从衣服的胸兜里面掏出一枚小小的勋章：“这是属于你的，也是属于每一个华夏人的。”

“……”常凯申没有看那枚小小的勋章，只是摘下手套默默地接过。冰凉的金属质感传递到手掌，他微微缩了缩手，用指腹和手心仔细感受着那枚勋章的形状：“规整的四边形，上面还有五个有序排列的小小凸起。”

常凯申望着眼前冲他笑的刘刚，喉头动了动：“你是……”

“准确来说，我们都是。”刘刚点点头，随后握住常凯申的右手，在他手心描画了三个字。

“我们都是，这次我们一起面对。”他伸出手：“掌柜的，该回去了。”

“嗯，该回去了。”常凯申握住他的手，两行泪，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这次，我们更不可能会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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