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两步的黄宗玉就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四名乘警正往这边赶来,好在看着状态正常,像是例行在车厢巡逻。
不过黄宗玉还是很小心的退回洗面台,关心似的搂上了雷国富,用刀片抵在对方腰上:“一会怎么说话不用我教你吧。”
雷国富心里肯定自己没认错人,样子是变了,声音也变了,但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事情要从民国二十八(1939)年说起。
还是青年的雷国富做为噷通员跟着组长一起到了山城,以开茶庄做联络点。
当时还是青年的他地下工作经验不足,一腔热血,有次外出路上从当地帮派里救了一名百姓,但也因为身手太好所以露出了破绽,行踪被打探出来后,联络点就被包围了,和他在内几名同志拚死力战,也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面前这人是冲锋队里领头的(其实是军统行动时的炮灰),临死前组长开了一枪打歪了,只打中眼前这个人的耳朵。
当时他能逃出来,还得感谢一位大晚上戴着墨镜的人,他猜可能是自己同志吧,只事情紧急,都没给自己留个名字。
后面因为这次的事情他受了处分,因为露过面了,不能再做潜伏工作,只能回到后方。
同志们的牺牲成了他一块心病,时时谴责著自己,受多少处分做多少检讨都再换不回同志性命了。
记得当晚此人受伤时,敌人一起的里面有人惊呼“闲五哥”。
“闲五哥?”
黄宗玉惊讶的看向雷国富,这个称呼多少年没叫过了,那是他跟宫长官时在堂口地位提升,从?排的巡风?爷变成闲五,手底下跟着他投奔宫长官的都尊称他闲五哥。
“曹家巷福记茶庄。”雷国富一字一顿。
“原来还真是老朋友。”黄宗玉听到这个地名,不由的手摸了下缺失的耳朵。
“见到你可真高兴。”话音未落,雷国富余光扫到正赶来的乘警,趁其分心开始反制对方。
可惜解放后本来就是旧病缠身,他再也不是当年连领导都夸功夫好的小富了。
“举起手来!立刻举起手来!” 看到这阵势,正排队的旅客一溜烟全散了,只有零星几个胆大的跑不远处探著脑袋张望。
黄宗玉松开握住小刀的手,举起手转身,看到四支枪对准自己,只能感叹宫长官还是夸早了,自己还是霉运缠身啊。
或许这就是命,党国看不到希望,自己也早就有了过平凡人的心思,这次被抓也可能就是命运安排吧,一时放弃了拚死一搏的心思,束手就擒。
“同志,您怎么样了。”这时雷国富胸前插著把小刀正冒着血,但他还是死死抱着黄宗玉小腿没松开。
“他是特务,抓,抓他。”
看到韩胜利几人铐好特务,并且仔细搜身时徐红升收起枪扶起地上的老同志:“您放心,已经抓住了,让我看看您伤势可以吗?”
“我没事,咳,命大,缓一缓就好。” 说著雷国富拔掉胸前的小刀,他有经验,这次最多算是外伤,刀本来就小,还被胸前随身带的东西垫了一下。
手伸进怀里从里面兜里取出用层层旧布厚厚包裹的东西,上面正沾著血殷虹一片。
“这么些年了,一直带在身上,组长,杏儿,刘姐,大勇,我给你们报仇了哇。”
徐红升打开里面东西,是一张张画在布上的面孔,红色浸在上面,一张张面孔顿时鲜活了过来,面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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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雷国富随着年龄增大,工作繁忙,记忆力减退,组织上说他们都没了亲属,从此雷国富就成了他们活着的亲属每年祭奠。
并且找人在绵布上根据记忆画了以前同志的画像随身携带纪念,没想到今天却救了自己一命。
........
“你们不够格审问我,抓紧时间汇报吧。” 被抓后的黄宗玉看着眼前几名小乘警一脸不屑,要不是我受了伤,要不是我的枪没拿出来,你们有这机会立功吗?
对了,这不是我的枪吗?啥时候到他们手里了?
黄宗玉有些懵,为了安全,他们是行动时到达地方取武器,自己随身的不会带上车,不过也有备用的,如眼前这个盒香烟枪。
“我们不够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家当成报复嫌麻烦故意抛给我们的,一点都不专业,枪不见了你都没发现,怕不是被发展的外围吧?”
“反正你们不够格,我可是有重要消息的。”黄宗玉至少是跟着宫长官见过大风大浪的,眼前这人套话的小把戏可逃不过自己眼力。
“你一点提示都没有,我们怎么汇报,如果把你不说,万一被当成普通敌特送去打靶,连个名号在这世个都没留下,不觉得可惜么。”
黄宗玉一点都不上当,甚至旁若无人的哼起了‘川江号子’。
“我遭个人的罪”
“晓得好和歹”
“我认个人的命”
“老子犟拐拐”
“哦 哦 哦 哦”
别说,还挺好听的,顾平安都差点跟着BGM动起来。
被眼尖的徐红升瞪了一眼,顾平安赶紧站好咳了声问:“按您说得我们上面领导来,但您总有个名号吧,别我们报上去之后一查,嘿,竟然是个小瘪三。”
“龟孙子,你骂谁是小瘪三呢?记好了,爷爷叫黄宗玉,山城时期谁见了我不叫一声闲五哥。”
顾平安被骂并不恼,还笑吟吟的翻著黄宗玉行李里的报纸递给队长。
“买这么多报纸,里面肯定有你关心的事情吧?”
这时包扎好伤口的雷国富站在车厢门口:“我能不能跟他聊几句?他刚没说谎,确实叫闲五哥,在山城时期就是军统特务了。”
得到徐红升回应后,雷国富死死盯着黄宗玉问:“我只有两个问题,公平期间也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
“当晚福记茶庄牺牲的同志埋在哪儿了?当时你们外围有个穿上校服戴墨镜的长官叫什么名字?”
黄宗玉反应很快,难怪当时跑掉一个,当时六爷赶来的时间虽然巧,但因为那人是六爷他们才没有怀疑,这时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一时接受不了,大吼著:“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说,是不是他放的你?告诉我!”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尸体是六爷安排人收走的,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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