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母女俩已经走进了四合院。
刚走到中院，就听到自家屋里传来一阵说笑声。
嗯？
家里来客人了？
周秋淑心里有些纳闷，这个点儿，谁会来家里？
她加快了脚步，牵着沈悦儿推门走了进去。
“天恒，妈回来……”
话说到一半，周秋淑愣住了。
只见屋里，沈天恒正和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时髦、漂亮的女人相谈甚欢。
这女人……
周秋淑心里咯噔一下，看儿子跟她说话那熟稔的样子，可不像是普通关系啊。
沈悦儿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漂亮阿姨，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沈天恒看到母亲和妹妹回来了，连忙站起身。
“妈，悦儿，你们回来了。”
他又笑着对陈雪茹介绍道：“陈姐，这是我妈，这是我妹妹悦儿。”
然后又对周秋淑和沈悦儿说：
“妈，悦儿，这位是陈雪茹，她是正阳门裁缝店的老板娘。”
“裁缝店老板娘？”
周秋淑有些惊讶，目光落在了旁边椅子上搭著的一件崭新的男士外套上。
那料子，那做工，一看就不是凡品。
陈雪茹也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冲周秋淑笑了笑。
“阿姨您好，我是陈雪茹，叫我雪茹就行。”
她的目光又转向沈悦儿，笑容更加亲切：
“这是悦儿吧？长得真俊俏，跟你哥一样。”
“阿姨好。”
沈悦儿虽然有点怕生，但还是乖?地打了声招呼。
周秋淑毕竟是经过事儿的，虽然心里犯嘀咕，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招呼著。
“哎呀，是陈老板啊，快坐快坐，刚才真是失礼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著陈雪茹，心里越发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长得漂亮不说，这气质，这谈吐，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自家儿子……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妈，您看，这是陈姐给我做的新衣服。”
沈天恒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递给周秋淑看。
“陈姐的手艺可好了，您摸摸这料子。”
周秋淑接过来，仔细一看，更是暗暗咋舌。
这衣服的面料光滑挺括，针脚细噸均匀，款式也新颖大方。
比供销社里卖的那些衬衫和卡其布外套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哎呀，这……这衣服做得可真好！”
周秋淑由衷地赞叹道，但心里却更打鼓了。
这么好的衣服，肯定不便宜吧？
她偷偷瞟了一眼儿子，眼神里带着询问。
沈天恒像是没看见似的，还在那儿显摆。
“是吧？我就说陈姐手艺好吧！”
周秋淑实在忍不住了，她把沈天恒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天恒，你跟妈说实话，这衣服……得多少钱啊？”
“这料子，这手工，怕不是得十几二十块？”
在这个年代，十几二十块钱，那可是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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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虽然现在条件好了点，但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啊！
沈天恒一看老妈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笑了笑，也压低声音说道：
“妈，您放心，不要多少钱。”
“我跟陈姐是熟人嘛，她给我打了折的。”
“再说了，我之前不是卖了些野味给她嘛，她也承我的情，这衣服算是半卖半送了。”
“真的？”周秋淑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沈天恒拍著胸脯保证。
那边，陈雪茹看到齂子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也笑着走了过来。
“阿姨，您就放心吧，我跟天恒谁跟谁啊。”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语气轻松地说道：
“天恒帮了我不少忙，我给他做件衣服算什么。”
“再说了，我们是互相帮忙，天恒给我弄那些山货野味，可比这衣服值钱多了，我这是占了便宜呢。”
她这么一说，周秋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也是，儿子现在能弄到那些稀罕的山货，城里有钱人想买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这么一想，用山货换件衣服，好像也说得过去。
“那……那也太谢谢你了，雪茹。”
周秋淑的称呼也从“陈老板”变成了“雪茹”。
“阿姨您太客气了。”陈雪茹摆摆手，目光又落在了沈悦儿身上。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软尺，笑着对沈悦儿说：
“悦儿，来，阿姨给你量量尺寸，下次给你也做件漂亮的新衣服。”
小姑娘家都爱美，一听说有新衣服，沈悦儿眼睛都亮了。
但她还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妈妈。
周秋淑点了点头。
沈悦儿这才往前站了一步，不过她没有让陈雪茹量，而是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阿姨，不用量了，我妈妈早就帮我量好了，尺寸都记在这上面呢。”
她把纸递给陈雪茹。
陈雪茹接过来一看，只见纸上面用铅笔清晰地写着身高、胸围、腰围、肩宽、袖长等等各项尺寸，十分详细。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哎哟，还是阿姨想得周到，这下可省了我的事儿了。”
她把纸条小心地收好，又笑着对周秋淑说：
“阿姨，天恒这尺寸是上次我估摸著做的，要是哪里不合身，您跟我说，我再拿回去改。”
“合身合身，我看挺好的。”周秋淑连忙说道。
“那就好。”陈雪茹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店里还有事儿呢。”
“我送送您。”沈天恒说道。
“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陈雪茹拿起自己的手套和包，“阿姨，天恒，悦儿，我先走了啊。”
临走前，她的目光和沈天恒对视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还眨了下眼睛。
沈天恒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秋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疑虑又升了起来。
送走了陈雪茹，周秋淑立刻关上门，把儿子拉了过来。
“天恒，你跟妈说实话！”
她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跟那个陈雪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沈天恒故作轻松地摊摊手，
“不就是您看到的这样嘛，她开裁缝店的，我卖给她野味，一来二去就熟了。”
“她帮我做衣服，我给她弄山货，互相给点优惠，很正常啊。”
“正常？”周秋淑挑了挑眉，“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刚才她走的时候看你那眼神，还有你俩那样子，可不像是普通的生意伙伴。”
“妈，您想多了吧？”沈天恒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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