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闫埠贵既期待又贪婪的小眼神,顾飞读懂了他的意思。
“闫老师,油条这么金贵的东西,谁舍得天天吃啊,我也有日子没吃过了,这不今儿馋的不行了,才咬咬牙决定买一根尝尝。”
“就买一根啊~”
闫埠贵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你一大小伙子,一根哪够吃啊。”
顾飞苦笑一下,“没办法,我一个学徒工,工资只有15块,而且下个月才发,手里的块儿八毛只能支持我吃一根,解解馋就知足了,闫老师,您忙着,回头再聊。”
说罢,顾飞便从闫埠贵身边走了过去。
“这小子不会是跟我故意装穷吧?”
闫埠贵看着顾飞远去的背影嘀嘀咕咕。
他可是记得,顾飞搬进院第一天,穿了件崭新的貂皮大衣,里面是一身崭新的中山装。
无论是貂皮大衣还是中山装,都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
比如闫埠贵,他有一件穿了十几年的中山装,如今已经洗的发白,补丁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了。
就这,那身中山装也是闫埠贵最为珍贵的衣服,一般小场合他是不舍得穿的。
“嘿,我就不信了,沾不到你顾飞的油水。”
闫埠贵哼哼一声,转身回了家。
此时,桌上已经摆上了碗筷,闫家人规规矩矩坐在桌前,没人动筷,一人面前放著一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汤。
桌子中间则放著两个窝头和?根咸菜。
闫埠贵看了一眼自家的饭,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顾飞吃油条的事,暗暗叹了口气。
他坐下后,把其中一个窝头平均分成四份,闫解放,闫解旷,闫解睇以及三大妈,一人一份。
又把剩下的窝头一分为二,给了闫解成一半。
最后一人分了一根咸菜丝。
“吃吧。”
闫埠贵的话就像命令一样,原本安静的闫家人瞬间狼吞虎咽的干起饭来。
别说,闫家吃饭是最讲规矩的,长辈不上桌,谁也不能先动筷,而且吃饭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另外,闫家也是最公平的,每个人吃多少饭,是根据每个人的贡献分配的。
比如,闫埠贵有工作,闫解成每天都打零工,所以他俩能分到最多的食物,其他人不挣钱,则分的少一些。
吃完饭。
闫埠贵拿出二两肉票和一块钱给了三大妈。
“今儿解成相亲,你待会儿去买点肥肉回来,再去菜市场寻摸点菜,中午炒个猪油渣,姑娘上门不能寒碜了人家不是。”
“诶,当家的,我待会儿就去。”
三大妈笑着应了一声。
家里的几个孩子一听中午有猪油渣吃,嘴里就开始流口水了。
闫埠贵像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一样,笑着道:“今儿是你们大哥相亲的日子,好菜是给你们未来大嫂准备的,到时候都规矩著点,表现的好,周末,爸给你们钓鱼做鱼汤吃。”
几个孩子一听,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这时,闫解成讨好的凑了过来,“爸,您看,我今儿相亲,能不能让我休息一天?还有您那身中山装,能不能借我穿穿?”
闻言,闫埠贵立马皱了眉,“解成,中午相亲又不耽误你干活,休息一天不少挣一天的钱吗?你中午头上赶回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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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解成脸色瞬间苦了下来,“那衣服您总得借我吧?我身上的衣服补?都快打满了。”
不想,闫埠贵再次摇头,“你比我高一头,我的衣服你穿着不合身。”
说著,他忽然顿了下,“解成,顾飞有件新中山装,你和他个头身条都差不多,要不你跟他借借吧,他刚出去吃早饭了,待会儿就会回来。”
“那个刺头?”
闫解成有些没自通道:“爸,咱们跟人家又不熟,他能借吗?”
自从顾飞第一天硬怼了易中海,院里人就开始把他当刺头看了,只要一提顾飞,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刺头”。
“一准能借到。”
闫埠贵自信满满道:“昨儿老太太受伤的事,我可是刚帮了他,不然他高低得赔老太太点钱,要是这点忙都不帮,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闫解成一想也是,急忙出了门,蹲在门口等著顾飞。
闫埠贵也不急着去上班,他坐在床上,目光看着窗外。
他临时起意让闫解成找顾飞借衣服,其实是在试探顾飞有没有油水可捞,只要顾飞借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定有三。
与此同时。
许大茂给娄小娥剥了个鸡蛋,边哄边把鸡蛋喂进了娄小娥嘴里。
“娥子,消消气,你堂堂娄家大小姐,犯不着跟一个学徒工生气,何况我觉得顾飞也没你说的那么坏,老太太住的是人家的房子,人家要回去,也正常不是?至于老太太被雪埋的事,我觉得就是个巧合……”
不等许大茂说完,娄小娥直接把嚼了一半的鸡蛋吐了出来,红着眼道:“许大茂,你到底是哄我还是气我?顾飞没错,难道是我错了?”
“娥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得,算我嘴?,是我错了,行了吧,别生气了,赶紧把饭吃了,身子养好了才能怀上孩子不是?”
一听怀孩子,娄小娥的气焰瞬间矮了三分。
结婚三年,一直没怀上孩子,不单单是院里人说她闲话,许齂也没给过她好脸色,为此,娄小娥心里其实挺自卑的。
随便吃了两口,娄小娥从柜子里翻出一包饼干,又装了一盒罐头,打包提着准备出门。
许大茂忙拦住她。
“娥子,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你总回娘家也不是个事啊,我道歉行不行?”
“哎呀,大茂,我是去医院看看老太太。”
“看她?”
许大茂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娥子,在家里,什么事我都可以让着你,唯独聋老太这件事,不行!”
“许大茂……”
“娥子,你听我说完。”
许大茂直接堵在了门口,“以前,聋老太说了我多少坏话,我都知道,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在傻柱欺负我的时候,聋老太哪次帮过我?没有吧?
她都这么对我了,你竟然还要去看她?你是怎么想的?
以前,她住后院,有傻柱有易中海帮她,我惹不起,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已经不住后院了,且三院分治了,傻柱和易中海都……”
“许大茂,这是两码事!”
不等许大茂说完,娄小娥就气呼呼的打断了他。
“你和老太太的矛盾是你的事,我和老太太的关系是我的事,你怎么总混在一起?”
许大茂愣了下,眼睛渐渐睁大,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娥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你我啊,咱们说夫妻,休戚与共,不分彼此的,聋老太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你懂不懂?”
“我不懂!”
娄小娥倔强的昂着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院里那么多人,老太太为什么不讨厌别人,偏偏讨厌你?你反省过自己的问题吗?别一遇到问题,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给我让开,今儿我还非去看老太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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