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
“公子,前面躺着个人,好像是个女子。”驾车的小厮喊道。
“下去看看。”话落间,陆迁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待走近一看,惊呼道:
“婳儿姑娘?!”
“阿智,快把马车牵过来。”
“好的公子。”
而另一边,满腔怒火的萧佑踹开门后只见到地上的一滩血迹,没有柳姝婳的影子,他掐住男人的喉咙,凶狠地质问:“她人呢?她人呢?”
“不,不知道……”从昏迷中醒来的高大男人心道不妙后,便被一堆人制住了。
眼前的男人眼中盛怒,额间青筋暴起,被他掐住的绑匪眼睛泛白,脸色发青,快要喘不过气来。
最后萧佑将他扔在地上,“不管用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其他人,给我搜!掘地三?也要把人找到!”
萧佑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他来晚一步了。
他的婳儿在哪?有没有受苦?
京郊院子里。
“婳儿姑娘,你怎会倒在路边?身上还沾著血,发生了什么?”陆迁见她状态好点了,关心道。
天知道当他发现满身是血的人是她后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好在大夫检查后,她毫发无损。
柳姝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未施粉黛的小脸透著一股纤弱的美感,她对陆迁道:“我被人绑架了,我趁他们不注意时逃了出来,还,还杀了一个人。”
她紧抓着被子,眸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第一次杀人的不安。
“抱歉,我不该问你的。”她这副模样让陆迁充满了愧疚,有些心疼地想要抬手安抚她,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妥。
只好安抚她,“你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查到这的,你杀他是为了自保,你没有错。”
“多谢陆公子救命之恩了,扬州一别,没想到还能再相逢。”柳姝婳牵起一抹微笑道。
陆迁摇头,“姑娘言重了,在扬州你和萧兄也多次救过我,我这次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总之还是谢谢你。”柳姝婳说完后欲言又止。
“姑娘想说什么便说吧。”陆迁善解人意,温柔道。
柳姝婳抿嘴,“陆家的事…罢了,你现在还好吗?”
“姑娘放心,陆某很好,现在在经营一支商队,走南闯北的很自由。”陆迁嘴角挂著笑,只是不经意间眸中划过一丝苦笑。
“那就好。”柳姝婳长舒一口气。
“萧兄他人呢?为什么会让你一个人遇险?”
“今日是我和娘亲去灵华寺上香,夫君他没有跟来,所以被人抓了,不怪他。”柳姝婳怕人误会萧佑,解释道。
说完后她又道:“陆公子,我可否再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现在能否让人帮我送个消息给我夫君?”萧佑肯定在找她,现在她安全了,还是尽快告知萧佑为好。
“我已经托人去了。”陆迁早在回到这处院子时便托人给萧府送消息了。
“多谢……”这话好像说了很多遍了,柳姝婳又换了种方式,郑重道:“陆公子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京城萧、柳两家将义不容辞。”
“好。”陆迁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柳家大小姐,去年嫁给了雍州萧大将军为妻。
所以,难怪当初萧兄会隐瞒她的身份,不让他接近她。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天真。
“天色不早了,姑娘休息吧,所有什么需要便吩咐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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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佑翻遍了整座山头,派人找遍了京城,连御林军都出动了,还是没有柳姝婳的消息。
他黑眸充血,冰冷阴鸷,捏碎了手中茶杯,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地,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经过严刑拷打的绑匪奄奄一息,依旧没有吐露她的去向,直到属下传来消息。
“她人呢?”这是赶到京郊时,萧佑说的第一句话。
陆迁并未睡下,他一直在等著萧佑的到来,果然不出所料,他很快便来了。
“在厢房休息,刚睡下。”
萧佑带着深夜的寒露来到厢房,入目的是柳姝婳沉静的睡颜,他终于安心下来。
他轻轻碰了下她的脸又退开,不忍心吵醒她,便替她掖了掖被子后出来院子中。
“多谢你了。”萧佑便陆迁真心实意道谢。
“客气。”陆迁现在面对萧佑做不到对柳姝婳那样坦然,所以只说了这两个干巴巴的字。
毕竟他爹的死,陆家的倒下都和萧佑有关。
“她受到了惊吓,我遇到她时,她满身是血地倒在路边。”陆迁平静地述说著下午的情景。
“不过血迹不是她的。”
萧佑瞳孔微缩,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你即便位极人臣,依旧没有保护好她。”陆迁一针见血。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萧佑没有否认自己的失误。
“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萧佑眼中冷意盛然,他之所以不动那些人是因为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但如今却无需再等了!
陆迁沉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陆公子逾矩了,我听说明月山庄的大小姐可是一路追到了京城。”萧佑意有所指。
他虽然承认自己的过错,但也轮不到陆迁来指责他。
陆迁脸色一僵,握紧了拳头,又颓然。
是啊,他凭什么干涉他们的事?
他没有任何立场。
“夫君……”柳姝婳在梦中呓语。
“我在。”萧佑见她醒了,握住了她的手。
柳姝婳听到他的声音,倏地睁开了双眼扑进他怀里,“夫君!”
“夫君你终于来了!呜呜呜,我好害怕呀!”
“乖乖不怕了,不怕了,是夫君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不哭了。”萧佑环住她的腰,轻拍着她的背,哄道。
“就是你的错!”柳姝婳无理取闹般。
“是是,我的错。”
“不对,是那些坏人的错!一定要抓到他们好好严惩!”
“人已经抓到了,再给我一些时间可好?”
“好……可我还杀人了……”柳姝婳觉得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没有,你没有杀人,我去时那人还有气,并未死,而且你是正当防卫,无需内疚。”那人的确还留着一口气,不过萧佑当场让人将他剁了喂狗。
“嗯!”
“……”
陆迁在外听了许久,最后苦笑。
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定远公萧佑对妻子如此耐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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