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碰撞(1 / 1)

距离下个月十五日只剩下不到二十天。时间紧迫,梁语泠顾不得再进行更长时间的观望和筛选。她必须尽快与那个被她锁定为“猎物”的“陈思洵”进行接触,确认他是否符合她的“协议结婚”条件,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促成这桩交易。

根据她之前的数据分析和行为模式预测,“陈思洵”最有可能在周二下午出现在市中心某个招聘市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那是一家看起来普通,人流量不大,却能提供安静交流环境的咖啡馆。梁语泠决定就在那里进行她的“狩猎”行动。

这天下午,梁语泠换下了平日里的低调奢华或职场装束,穿了一套看起来质量不错但款式普通的休闲装,背了一个双肩包,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人,或者是一个在找工作、谈合作的年轻人。她没有开车,而是搭乘地铁前往目的地,进一步融入普通人的环境。

来到那家咖啡馆,时间刚刚好。梁语泠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最普通的咖啡。她没有立刻拿出电脑,而是假装看着窗外,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著进入咖啡馆的每一个人。她的高智商和敏锐的观察力,让她能够快速扫描并分析目标。

她在等那个叫做“陈思洵”的男人。她脑海中浮现着他在网路上留下的模糊画像——一个看起来有点老实、有点木讷、但眼神似乎带着一丝隐藏的故事感的非本地青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咖啡馆里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人,但没有一个符合她预期的目标。梁语泠心中有些焦躁,她不确定自己的预测是否准确,或者是否错过了他。

就在她准备拿出电脑,重新审视筛选模型时,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穿着很普通,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T恤,一条休闲裤,一双看上去很旧的运动鞋。他的头发剪得有点短,看起来很规爽。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显得有些内敛,甚至带点疲惫。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笨重的旧公文包。

他的外形,与梁语泠在脑海中勾勒的“陈思洵”画像,竟然惊人地吻合。

梁语泠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她迅速调动所有感官,仔细观察着他。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没有那种刚进入陌生环境的局促,也没有那种意气风发的自信。他就那样平静地走进咖啡馆,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走向柜台点餐,声音低沉温和,要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在等待咖啡的时候,他走到一旁,将旧公文包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了手机。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似乎在看信息。

梁语泠的大脑在飞速分析:外形符合,穿着朴素,似乎有目的性地来这里(等什么人?面试?),行为举止不张扬。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猎物”。

她决定,制造“偶遇”的时机到了。

她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假装起身去加糖或拿纸巾。走到靠近陈思洵的位置时,她故意“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趔趄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倾斜,杯中的液体洒了出来——一部分溅在了地上,一部分则“恰好”洒在了陈思洵的蓝色T恤上。

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摔倒,梁语泠的动作带着一丝大小姐并不擅长的笨拙。

“啊!对不起!对不起!”梁语泠立刻道歉,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歉意。

陈思洵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他低头看了看被打湿的衣服,又抬头看向梁语泠。

他的目光,在梁语泠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那一眼很短暂,但梁语泠却感觉到一种被看穿的微妙错觉——仿佛他并不是被她的“意外”吓到,而是在评估她的“演技”。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内敛甚至有点木讷的状态。

“没事没事,不严重。”陈思洵温和地笑了笑,笑容有点腼腆,“不碍事。”

他的声音确实如同她预测的那样,低沉而温和。他的反应,也符合一个“老实人”的设定——不计较,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梁语泠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第一步很顺利。她拿出纸巾递给他,继续道歉:“真的非常抱歉,我太不小心了。您的衣服都湿了,要不我帮您洗一下?或者赔偿您一件新的?”

“不用了,这件衣服旧了,回去洗洗就好。”陈思洵接过纸巾擦了擦衣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趁机讹钱的意思。这进一步符合了梁语泠对他“老实无害”的判断。

“那怎么行,是我弄脏您的衣服。”梁语泠坚持,?时开始进行更深层次的试探,“那个……您是在这里等人吗?还是面试?”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他的目的和需求。

陈思洵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便坦然地回答:“等人,谈点事。”他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事。

梁语泠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回答问题时,眼神没有闪烁,显得很真诚。但她总觉得,他的这份真诚背后,隐藏着一些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梁语泠点头,她需要更具体的信息来确认他的情况,“那个……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喝杯咖啡,算是我的赔礼。您看可以吗?”

这是一个邀请,也是一个试探。如果他像其他急需钱的人一样表现出过度热情或目的性,那她就会立刻放弃。

陈思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咖啡杯,似乎犹豫了一下。这个犹豫,在梁语泠看来,是符合“老实人”面对陌生人邀请时的正常反应。

“好啊。”他最终还是温和地答应了,“谢谢。”

梁语泠心中一喜。她立刻转身去柜台,为陈思洵重新点了一杯热咖啡,并为自己也续了一杯。她没有问他要什么,而是直接点了一杯拿铁,这是她喜欢的口味。这个小小的举动,暴露了她作为大小姐的习惯——在为别人做决定时,依然带着自己的主导性。

陈思洵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更深了。他看出了她略带笨拙的“偶遇”表演,看出了她言语中的试探,甚至看出了她骨子里的小习惯。有趣。她果然像他预想的那样,聪明而带着一点不自知的“大小姐”气。

她要请他喝咖啡,谈话?很好。他很乐意配合她的表演。

他端著那杯被打湿的冷美式,走到梁语泠选的座位旁。梁语泠已经将桌子擦干净了,并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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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下。梁语泠将陈思洵的新咖啡递给他。热气升腾,模糊了她清冷的脸庞。

“那个,再次为弄脏您的衣服道歉。”梁语泠再次开口,语气真诚,“您今天约谈的事情,顺利吗?”她试图从侧面打听他的情况。

陈思洵接过咖啡,暖意顺着手指传递。他看着梁语泠,眼中没有之前的木讷,反而透出一种平静的、似乎能看透一切的深邃。

“还不知道,还没见到人。”他温和地说。

梁语泠观察着他的眼神,那种深邃感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这眼神,不像一个普通的“穷小子”该有的。但这感觉转瞬即逝,她安慰自己,也许是她多心了。

“是重要的约谈吧?”梁语泠继续试探,“看您提着公文包,是关于工作?”

陈思洵笑了笑,这个笑容不再腼腆,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解读的意味。

“嗯,算是吧。”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具体说明。

梁语泠觉得他的回答有点滴水不漏,让她无从下手。她决定稍微直白一点。

“其实……我看您在这里等人,而且提着公文包,猜您可能是在找工作或者谈合作?”梁语泠决定抛出一些关键词,看看他的反应,“我最近也在找人,或者说,在找一个……特殊的合作对象。也许,我们可以互相了解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同时观察著陈思洵的表情。如果他对“特殊合作”或“资金”表现出强烈的兴趣,那她的判断就对了。

陈思洵听到“特殊的合作对象”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向梁语泠。

“哦?特殊的合作?”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好奇,又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什么样的合作?”

他的反应很平静,没有预期的那种急切,这让梁语泠觉得这个人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也更有可能配合她的计划,但同时也更加难以把握。

“是这样的……”梁语泠深吸一口气,准备抛出她的橄榄枝,或者说,她的“噷易”。她需要用最简洁、最直接的方式,说明她的目的,同时展现出她能提供的筹码。

就在她准备开口时,陈思洵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亮起,梁语泠无意中瞥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周延”。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或警惕。

陈思洵歉意地对梁语泠笑了笑:“抱歉,接个电话。”

“没关系。”梁语泠点头,心中却开始盘算这个“周延”是谁,是否与他的“普通人”身份相关。

陈思洵走到咖啡馆角落,压低声音接听电话。梁语泠虽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她看到他原本温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而专注,眼神也变得异常凌厉,身上的气质,仿佛在瞬间从一个普通的求职青年,切换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语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这个瞬间的陈思洵,与她设定的“老实无害”的“穷小子”形象,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

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秒,虽然陈思洵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挂断电话回来。但梁语泠的直觉告诉她,她刚刚看到的那个瞬间,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冰山一角。

她原本对他的“扒马甲”计划,在这次短暂的接触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确认他是否普通”,而是变成了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欲——这个看起来普通温和的男人,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陈思洵走回来,坐下,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腼腆的笑容。

“抱歉,临时有点急事。”他说。

梁语泠看着他,清浅的眸子中,探究的光芒更盛。她心里已经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普通。但这并没有让她放弃,反而激发了她更强的兴趣。一个带着秘密的“穷小子”,或许比一个完全透明的工具人更有价值。

“没事。”梁语泠说,她改变了之前的措辞,语气中带了一丝新的试探,“刚才说到合作……我这边有一个项目,需要一个可靠的、愿意深度合作的伙伴。回报丰厚,但是需要你百分之百的配合,并且……需要你尽快到位,甚至需要你……和我结婚。”

她直接将“结婚”这个词抛了出来。

陈思洵听到“结婚”两个字,神情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看向梁语泠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和欣赏。

“结婚?”陈思洵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那双眼眸却像漩涡一样吸引著梁语泠。

梁语泠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她自以为是猎人,却觉得眼前这个“猎物”,比她想象的更难掌控,也更……危险。但这种危险,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未知的领域。但她没有退缩。

这场精心设计的“偶遇”,以梁语泠的试探和陈思洵隐藏下的应对,以及男主不经意间(或者说故意)流露出的冰山一角而结束。梁语泠成功找到了目标,但同时,目标也成功地勾起了她更强烈的“扒马甲”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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