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吗?”
“想。”
“抬起来些……对,老婆好乖……”
……
天亮的时候,盛夷光醒了,他倒在床上发懵。鼻尖充斥着房间内热情,莽撞,疯狂的气息。
横在腰上的胳膊存在感很强。
盛夷光迟钝地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熟悉的俊脸。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
我操!
操操操操操!
盛夷光直接裂开。
差点一个猛子坐起来!
可才动了一下,身上就疼。
他小心翼翼地将胳膊拿开,心脏跳动剧烈,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无法离开这野兽巢穴般的床榻。
老天保佑。
别醒!
千万别醒!
他本想从一地狼藉里捡点能穿的。
找不到。
要不脏了,要不撕坏了。
他转头去床上找。
好大一张床,痕迹很张狂。
盛夷光的脸腾地烧红,顾不上找衣服,也不敢多看床上的人一眼,裹了酒店的浴袍就往外跑。
一口气跑到外面,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家。
车上,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他。
盛夷光不自在地拢了拢浴袍,想遮盖一点痕迹。
拢不住。
根本拢不住。
下车时,他听到司机按着手机,兴冲冲地发语音。
“老铁们,我今天载了个鸭子!长得特好看!一看就知道行情不错,昨晚很激烈!”
盛夷光身心俱疲,不愿面对。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走进家门,多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靠在门板上滑到了地上。
他喝酒断片,挖空心思回想也不记得太多。
一言概之。
他喝多了,并强睡了前男友。
盛夷光闭上眼,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
高中相识,毕业相恋。
大三那年,裴度家里出了事,父齂双亡,债台高筑。
盛夷光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了他,还将他的喜好,习惯,以三万原的价格“卖”给了别人。
盛夷光了解裴度。
他骄傲至极。
当年的背弃足以让裴度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今早再被裴度逮到,他一定死无全尸。
盛夷光眼下唯二庆幸的——
一、裴度昨晚也喝了酒。
从房间里充斥着的酒味来看。
裴度也醉得不轻。
二、他醒得比裴度早。
他跑了,没留下任何能够查到身份的证据。
他和裴度四年未见。
只要不见面,哪怕裴度吸三代人的脑子,都不会想到他。
想清楚了这些,盛夷光安心了。
他撑著墙壁站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门铃响了。
他狐疑地打开门。
门口站着两位帽子叔叔。
盛夷光瞬间心虚。
该不会那么?。
昨晚在扫黄?
帽子叔叔拿出了一份监控视频,酒店走廊的。
盛夷光看了眼前一黑。
视频里,他把裴度摁在墙上吻。
特别,非常,极其主动。
“这视频里面的人是你吧?”
“……是我。”
“视频里面的裴先生打电话报警,昨晚有人强*他,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盛夷光听完,眼前又是一黑。
裴度他!
居然报!警!了!
正道的光洒到了盛夷光的身上。
他被抓了。
∵裴度报警了。
∴可证,昨晚裴度确实醉得没认出他。
又∵裴度报警了。
∴盛夷光必须走到裴度的面前。
告诉他——
昨晚犯下罪行的人就是他。
总结:必死命题。
盛夷光站在警局门口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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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愿接受一万个人的嘲讽,也不愿走进去面对裴度。
颜面尽失。
要不然,跳过那些繁文缛节,规章流程,快进到结果,直接把他关到监狱吧。
盛夷光一踏进门,就认出了裴度。
他靠在椅背上,背对着他,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宽肩窄腰,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笔,气度慵懒矜贵。
他怎么还穿着酒店的浴袍?
该不会浴袍下面还有物证吧?
盛夷光心慌意乱,整个耳朵红透。
带着盛夷光过来的帽子叔叔开口,“人带来了。”
里头的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包括裴度。
不同于昨晚暧昧昏沉的光线,此刻,裴度的脸无比明晰。
他变化不大。
年少时的意气褪去了些,多了几分成熟和锋锐,系得松松散散的浴袍,和露出来的交错的挠痕,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风流。
看过来的那一眼,不再如从前那般闪烁著温柔亲密的亮光。
锐利,冷淡。
冻住了盛夷光温澜潮生的悸动。
视线交汇。
不过两秒,便各自移开。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连警局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在此之前,盛夷光幻想过诸多重逢的可能,但从未幻想过,会以强*犯的身份出现在裴度面前,说上一句——
“我强*了你”
这种情况,连一句“好久不见”都成了奢侈。
盛夷光沉静的眼眸,直白地写着两个字。
想死。
他稳了稳心神,在裴度身边坐下。
肩膀轻擦,并肩而坐,却隔着万水千山。
空气沉钝。
帽子叔叔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敏锐,“认识?”
盛夷光没说话。
裴度也没说话。
气氛僵滞。
帽子叔叔也没追着问,“说说吧,昨晚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突然冲出来抱住我就亲,我都没看清楚是谁。”裴度开了尊口,声音懒懒的,平叙著事实。
“……”
盛夷光无颜以对。
“哒哒哒!”
帽子叔叔严肃地用笔敲了敲桌面。
“你说的我都记好了,不用重复一遍,让他说。”
裴度不说话了。
盛夷光远不像面上那样淡定,内心翻江倒海,恨不得化身鸵鸟,把头扎地里去。
“喝醉了,认错了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身旁温度骤降。
身边的人忽地笑了。
“我插一句,他撒谎,昨晚他叫了我的名字。”
盛夷光心狠狠一跳。
慌。
裴度是想起了一些细节,还是根本没喝醉?
不管是哪种,报警+毫不留情地戳穿,显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吃牢饭。
这人不再对他温柔,不再喜欢他。
对他尖锐。
他……
恨他。
帽子叔叔沉冷严肃的视线落到盛夷光的脸上,显然是把他当成了穷?极恶之徒。
“都到这儿了,还不说实话!”
盛夷光恨不得把“已老实,求放过”几个字贴在脑门上,老老实实地交代。
“认识,?学。昨晚真的喝多了,抱歉。”
帽子叔叔又看向裴度,“他是你?学?”
耳边响起让盛夷光头皮发麻的冷嘲的笑。
“他说是那就是吧。”
“既然是?学,你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没有他这样的?学。”
盛夷光垂眸,长睫掩去眸底的情绪。
裴度这是不愿放过他。
帽子叔叔问盛夷光,“你是不是对他有点儿什么感情,所以才扑过去?”
盛夷光天塌了。
帽子叔叔也没放过他。
“说说,我也想知道。这位……”裴度拖长了音,似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语调悠悠地补上,“?学。”
盛夷光平复了下心情,勉力镇定。
“昨晚的情况我不太记得了,但我对他没有感情,什么样的都没有。这件事是我不对,裴先生有任何赔偿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话音落地,无人开口,警局内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身侧响起裴度的声音。
“那我要三万。”
盛夷光一怔,心湖被投进一颗石子。
水面之上,涟漪淡淡。
水面之下,带起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汩汩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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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证明中“∵”符号表示因为,“∴”表示所以。
(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方式进入了大家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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