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突然想吃您做的山楂银耳羹了。”林姣姣拉着李嬷嬷的袖子,笑着撒娇。
等将屋中几人都支走,林姣姣就要跳下床,却被突然而至的一双手拦住了。
陈景按住她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怨怼,“你既有伤在身,就不能安分一点?”
“哎呀,这不是见你来了,欢喜过头,忘了嘛,平时我可乖了。”
闻言,陈景立刻拆台,“你想不安分,也难吧?”
他松开林姣姣的肩膀,手指迟疑着,似乎想要看看她的伤,却终究不曾过分越礼。
顿了一瞬,陈景低沉着嗓音问道:“你的伤一直不曾好转?”
见他眼中有愧色,林姣姣当即摇头,“没有没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是在下的过错,惹来这场祸事。”
陈景抿唇,认真地道歉,“以后,在下定会谨守礼……”
不待他言罢,林姣姣食指已经抵在他唇上。
“你不要说了,我愿意,再说了,你我之间,本也无多少……”
林姣姣垂眸叹息,似嗔似怨,“总之,并非你的错,你若是想道歉,大可不必。”
见林姣姣眼眸失色,陈景指尖微动,终究未有半点动作。
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搁在床沿上,“这药膏你早晚擦拭一次,应会见效。”
玉石之声,点滴入心。
林姣姣一把扯住陈景的衣袖,期待道:“你关心我?”
旋即她语气肯定,“你听说我受伤的事,特意打探清楚,又送药过来——你在意我!”
“你——你还未受足教训?”
陈景情绪波动,强硬扯回袖子,想开口,却听得木阶传来脚步声,他不再停留,从来处闪身离去。
望着窗棂微动,林姣姣眼中溢满笑。
此刻的口是心非又如何?
总有一天,他会为我林姣姣驻足。
用了陈景送来的药膏不过两日?夫,林姣姣腰间淤青就消散不见。
眼看着半月禁足之期就要到了,林姣姣已经望眼欲穿。
她哀怨道:“再这般无聊下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正自叹气,林姣姣见夏棋提了一个食盒进来,眉尖带着些许不忿。
“夏棋,怎么了?难道有人欺负你?”
“小姐,倒是没人欺负奴婢,不过,外面传得可难听了,她们都欺负小姐呢!”
夏棋放下食盒,嘟著嘴继续道:“刘小姐害得您掉崖不说,还在外面说风凉话,说您这么多天没有露面,肯定是缩头……”
一语未毕,春琴走来,低喝道:“夏棋,就你话多!”
被训斥,夏棋吐了吐舌头,忙住嘴,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
那是一碟还挂著水珠的紫玉葡萄。
林姣姣却对挚爱视而不见,反盯着夏棋,“你继续说,我倒想知道,刘婉宁又如何编排我了!”
得了“圣令”,夏棋朝春琴做了个鬼脸,当即就绘声绘色,将自己听到的,刘婉宁谣传林姣姣怕了她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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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夏棋所言,林姣姣眸中带火,冷哼道:“只因我闭门半月,倒是让刘婉宁有了这般错觉!”
来日方长,为时不晚。
刘婉宁,本小姐给你准备好了大礼,且等著吧!
终于,半月之期已到,林姣姣又央求了夌佳绾,才得以出门。
她带着四大丫鬟,往留仙坊而来。
每月初,留仙坊刚上新货,刘婉宁必会光顾。
在这里堵她,保管一堵一个准。
果然,林姣姣一踏进留仙坊门槛,就见刘婉宁支使著丫鬟,对新挂出来的成衣图样挑挑拣拣。
看到林姣姣,刘婉宁当即扬起鼻孔,“哼,你个缩头乌龟,本小姐只当你一辈子再不敢出门呢!”
“上苍垂怜,我林姣姣大难不死!”林姣姣一步步逼近,眼眸冷凝。
见对方强势,刘婉宁气场全无,外强中乾道:“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你起开,别妨碍本小姐挑选衣裳!”
林姣姣好整以暇,带着些玩味,轻声慢语,“刘婉宁,你怕了。”
“胡说,我会怕你?本小姐作为安靖闺秀之首,会怕你一个小小尚书的女儿?”
“是吗?那你敢不敢跟我上巫女山?”
闻言,刘婉宁就皱眉,“大老远的,本小姐疯了不成,跑去那里干嘛?”
“刘婉宁,我就知道你不敢!”
林姣姣面露嘲讽,“哈,我是缩头乌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半斤对八两!”
“才不是呢,我会和你这个胆小鬼一样?笑话!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敢将本小姐如何!”
旋即,刘婉宁就对她的几个丫鬟颐指气使道:“金宝、银宝跟着,其他人将本小姐挑好的东西带回府去!”
话毕,刘婉宁当先走出门,顺便挑刺道:“林姣姣,不是要爬山吗,还不快些?”
看着刘婉宁的马车启程,林姣姣眼角带着冰冷,坐了自家马车跟上去。
正值盛夏好时节,巫女山连绵青翠,远观去,恰似一位遮着绿纱的神秘女子,在垂眸沉思。
巫女山不高,顶上有一个观景台,名曰“临仙台”。
传闻数百年前,有一位女子在此山顶羽化成仙,故而才有了这样一处被女眷青睐的胜地。
不过,除了女儿节前后,这里通常人迹罕至。
上至临仙台,林姣姣使了个眼色,秋书和冬画便一人一个,将刘婉宁的两个丫鬟制住了。
见状,刘婉宁双眼如?,质问道:“林姣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当真有胆子将我如何?”
语气乖张,实则刘婉宁的身体已有些微弱的颤抖。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林姣姣好笑,“我说刘婉宁,你没那个狠劲,就不要招惹我!”
说著,林姣姣看了看刘婉宁身后的春琴和秋书,二人将刘婉宁抓住,合力止住她的挣扎。
看到对方形容狼狈,林姣姣故意露出两颗虎牙,笑得一脸欠扁。
对视不过半刻功夫,刘婉宁就抖如筛糠,不断扭动,嘴里却尖声叫嚷着。
“林姣姣,你敢!我的下人都知道我跟你走了,要是我没有回去,你就等著被我爹弄死吧!”
“是吗?我当真有些拭目以待呢!”
看着再无退路的刘婉宁,林姣姣手掌往前一送。
伴随着金宝和银宝的惊叫,刘婉宁自栏杆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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