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姣玉阁正乱作一团。
春琴晨起,不见自家小姐踪影,以为她起身了,可是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林姣姣的影子。
看了看外面有些迷濛的天色,春琴知道,此刻院中各处都还未起钥,林姣姣不可能外出。
忽然,打开的窗户上,雕花窗棂处,勾著林姣姣寝衣上一点布料,随晨风胡乱晃动。
见此,春琴两腿一颤,跌坐在地。
听到动静,夏棋、秋书二人悄然进来。
看到春琴的样子,秋书小声道:“春琴,你可是腿麻?”
说著,她上前,搀住春琴臂弯,“我扶你出去,小心扰了小姐休息。”
然而,一向稳重的春琴,却一把抓住秋书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小……小姐……不见了……”
此言犹如平地惊雷。
最先炸开的,是夏棋。
她哇一嗓子嚎出来,“小姐……小姐怎么会不见?难道是……被人掳……”
一语未毕,秋书顾不得瘫在地上的春琴,上去捂死夏棋的嘴。
“小声点,你这是要把小姐毁了吗?”
秋书一声低吼,将夏棋成?治住。
刚好,迷糊著双眼的冬画也进来,打着哈欠问道:“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小姐醒……”
一抬眼,冬画看到床上没人,又察觉几个姐妹神色都不对,住了嘴。
这时,春琴才回了神,她哭道:“小姐……衣料刮破了,是不是……是不是……”
顺着春琴颤抖的手指,秋书上前一看,也看到了风中凌乱的丝线。
围上来的夏棋和冬画一看,跟着惨白了脸,齐齐呆住。
冬画吓得快哭了,颤着声音小声哭道:“怎么办……怎么办……”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粗使丫鬟小星的请示声,“春琴姐姐,小姐可是起身了,奴婢提热水进来了。”
此言一出,春琴顿时喝道:“莫要进来!”
感觉到言语中的不妥,她又遮掩道:“小姐还未起身,你们去外院候着,正院这里有我们。”
闻言,已经行至门口的小星,眼中带着些不解。
她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正好透过屏风间隙,见得床上纱帐被风撩起一角……
小星正想细看,就见秋书堵在门口,眼神不善。
“还不退下,眼睛往哪里乱瞟?”
听得此,小星连忙一蹲身,低下头,提起热水,快步离开。
打发走了小丫头,四姐妹围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春琴拍板道:“小姐失踪这样大的事,不是你我几个下人担待得起的,必须告诉夫人。秋书,你将姣玉阁看好了,不许一个人进出,我去告诉夫人。”
等到春琴离开,秋书就脸一冷,忐忑不安地站在正屋门口,看着院子里丫鬟婆子做着洒扫。
不待春琴回来,外院就传来一阵吵嚷声。
秋书顿时往前两步,捏紧了拳头,凝眉肃立。
院门进来一个鹅黄衣裙的女子,众星风月一般,朝正屋走来。
见状,秋书朝后吩咐道:“你们两个,将门关上,给我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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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秋书紧了两步,在院中央拦住来人。
看着林妘妘一副找茬的样子,秋书便知,来者不善。
她不卑不亢地见礼,问道:“二小姐这么早就过来姣玉阁,可是有事?”
看到丫鬟拦路,林妘妘不怒反笑,挑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越发勾了勾唇角。
“哟,何时这姣玉阁成了龙潭虎穴,我这个二小姐都不敢上前一步了?”
说著,林妘妘就想越过秋书,往前去。
秋书不动声色一个偏移,将人重新拦住,“二小姐,大小姐还未起身,请您过一阵再来。”
“本小姐进去等不是一样,难不成,你们姣玉阁藏污纳垢,见不得人?”
林妘妘靠近秋书,似笑非笑,“还是说,有人深夜鬼混,至今未归?”
“二小姐,您自重!”
秋书沉了脸,“这样没有根据的谣言,可不好乱说!”
啪!
林妘妘一巴掌扇过去,眼中淬毒,“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主子?面前嚣?”
说著,林妘妘又赏了秋书两巴掌。
纵使脸上火辣一片,秋书依旧岿然不动,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二小姐教训得是,奴婢低贱之人,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不过……”
秋书略顿了顿,继续道:“大小姐是嫡——您既然进了姣玉阁大门,就必须遵守姣玉阁的规矩!”
一番话出口,秋书心中一边佩服自己急智,一边颤了颤小心脏。
可是面上,她依然是方才不卑不亢、面无表情的样子。
看着油盐不进的秋书,林妘妘气结。
她朝自己身后喝道:“你们四个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将这狗奴才拉开?”
闻言,风花雪月四人连忙上前,作势要去抓秋书,却被秋书几把搡开。
“反了天了!”
林妘妘一声娇喝,“听风,去请老爷,我倒要看看,这姣玉阁,是藏了什么龌龊,不敢见人!”
看着听风一溜烟跑远的身影,秋书脸上的铠甲终于崩塌,出现慌乱。
见状,林妘妘心中愈发肯定,心甘情愿站在院中等待。
不过片刻功夫,林正就衣袍微微散乱地大步进来,“妘儿,听说你受欺负了,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欺压到主子头上?”
见到靠山,林妘妘一眯眼,就开始掉泪。
“爹爹……女儿被这个奴才拦住,她不让我进去看姐姐。”
林妘妘指著秋书控诉。
见此,林正一脚朝秋书心窝踹过去,怒骂道:“瞎了眼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二小姐也敢阻拦?”
紧接着,林正就嚷道:“林姣姣,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教的奴才!”
见房门纹丝不动,林妘妘心中冷笑,脸上却担忧道:“爹爹,女儿听说姐姐抱恙,才过来瞧瞧,这些奴才却推三阻四,莫不是她们连姐姐也钳制住了?”
继而,她眉眼一缩,泫然欲泣的模样,带着哭腔道:“爹爹,咱们快进去救姐姐吧。”
话毕,林妘妘挽住林正胳膊,拉着他往正屋走去。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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