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姣姣想出个所以然,就见跑了的陈景又折回来。
他有些别扭,语气硬邦邦道:“白日我见林妘妘和赵佑安在一间茶楼相见,不知噸谋了什么——这两人在一起,定然没什么好事,你自己多留意。”
顿了顿,他眼神掠过一旁守着的倾星和倾辰,“这俩丫鬟的实力还是太弱,正好过两日,有个训练的机会,到时候,我派人带她们去。”
话毕,陈景要走,却被林姣姣?住袖子。
“陈景,今日是仲秋,你不能回乡和家人团聚,我祝你仲秋安康。”
闻言,陈景冷哼道:“谁说我是外乡人?”
丢下这句话,他再次隐没在夜色中。
徒留下林姣姣站在原地,有些莫名。
难道,陈景不是外乡人吗?
他不是进京赶考,中了贡士,才进入礼部任职的吗?
林姣姣这才发现,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陈景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一时间,林姣姣有些淡淡的自责和失落。
仲秋一过,安靖城的氛围立马紧张又热闹起来。
因为三年一度的秋闱开始了。
进场这日,不但林正和王环,就连老太太都出了门,亲自送林墨飞去贡院。
老祖宗都出马了,一家主子自然一个不落。
众人好一番叮嘱,林墨飞才在一家人殷切的目光下进了贡院。
当然,这殷切的目光,不包括夌佳绾,她今日能来,已是极限。
而林姣姣内心却没什么波动,她深知这场秋闱,对于林墨飞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他就算拔不了头筹,当不了解原,但考中举人是毫无悬念的。
前世的时候,林墨飞就中了举,来年开春又中了进士,紧接着,就是殿试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正因为此,王环出尽风头,隐隐成了林家二夫人!
大约因了那样的契机,才使得她生出了害死主母,取而代之的心思吧?
如此一想,林姣姣就眼神含恨,冷厉地看向了王环。
对方却毫无察觉,正欢天喜地踮起脚,在考生中张望自家儿子。
见状,林姣姣咬紧嘴唇,转移了视线,看向林妘妘。
果然,林妘妘眼中根本没有担忧,反而是志得意满的放心和算计。
见此,林姣姣心中冷笑。
她们一个两个,还真是狼子野心!
直到林墨飞进了考场,又等得贡院大门关闭,林家众人才在老太太的打头下,回了府。
看着王环母女脸上的得意,夌佳绾心中气闷不已。
到了府中,她送老太太回了松鹤院,就拉着自家女儿,回到琴瑟院,说起私房话。
“娇儿,你看到了吧,那两个,恨不能将得意刻在脸上,搞得好像林墨飞已经中了状原似的!”
听此,林姣姣心中叹息,是啊,她们的确有得意的资本呢,用不了多久!
而且,就目前来说,林家的未来,都在林墨飞这个男?手里,他就算是一辈子都中不了举,也能将正房拿捏得死死的。
这般一想,林姣姣就要愁死了。
可是面上,她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安慰道:“娘,您别担忧了,就算林墨飞考中了,他也不能拿您怎样,再怎么说,还有外祖家呢。”
这番话,林姣姣说得极其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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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不是也有外祖家?
可是结果呢——她娘还不是照样惨死?
所以,关键得自身强硬!
可惜,她一个女儿家,无法参加科考,给不了娘亲尊荣,甚至连她的安危,都护不住。
她除了能盼著嫁得好,似乎再无用处?
这般一想,林姣姣有些不忿。
谁说女子就无用了?
真逼急了,她林姣姣就带着娘亲出府单过!
不过眼下,还没到那个地步。
思及此,林姣姣就道:“娘,您身为主母,对后宅的事,尤其仆从的管束上,多精心些,让文嬷嬷多培养些琴瑟院的心腹,咱们,至少得保护好自己不受算计。”
听女儿说得在理,李佳绾便喊了文嬷嬷过来,照着女儿的话交代了一番。
见状,林姣姣也随着她娘去了。
她知道,自家娘亲若是上阵杀敌,也许兴趣满满,可真要窝在后宅里,那是半点耐心都不愿意费。
母女二人闲话完毕,林姣姣回了姣玉阁。
与此同时,妘中阁。
方才回府之时,林妘妘在大门偶然瞥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当即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如果没有看错,那人正是陈景无疑。
一想到陈景,林妘妘就想起前世那个高高在上、天人之姿的年轻丞相。
可是眼下,她和陈景,半点交集也找不到,真是令人烦躁。
好在陈景当上丞相,还是四五年之后的事情,现在不算太着急。
然而一想到突然被满门抄斩的刘家,林妘妘又陷入沉思。
刘家的事,都提前了,难保陈景不会得了奇遇,突然一步登顶。
这般一思量,林妘妘就担忧起来。
如今的情形看,朝中只剩一位王丞相,圣上势必会再提拔一位丞相出来。
可是,前世陈景是怎么当上丞相的呢?
似乎是因为治理水患有?……
但是在这之前,总要让陈景注意到自己啊。
再者,以陈景现在的地位,若是自己愿意下嫁,正是时候,他肯定会感恩戴德。
一旁的听风见自家小姐打进门以后,就陷入沉思,只当她在为哥哥担忧,便笑道:“主子,您是为大少爷担心吗?奴婢觉得,大少爷肯定能考中,这次……”
不等听风说完,林妘妘就一个不善的眼神剜过来,吓得她住了嘴。
此刻,林妘妘思绪被人打扰,越发烦躁。
她不由怒道:“听风,你不是第一日侍奉了,怎得这般没规矩?”
话音刚落,林妘妘突然眼中闪过精光。
“听风,一会儿你亲自去陈主事府上送请柬,就说过几日老太太寿宴,请他参加。”
此言一出,听风奇道:“主子,您说的是哪个陈主事?”
见自己丫头蠢笨,林妘妘一肚子气。
她索性也不写什么请柬了,直接换了衣服出门,打算守株待兔去。
看着林妘妘穿了最华美的衣饰,听风虽然狐疑,却不敢多嘴相问。
主仆两个出了妘中阁,一路往大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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