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行人抬着李佳绾浩浩荡荡朝柴房而去,林正在后面恼火道:“林泉,将人给我看好了,琴瑟院和姣玉阁上下,所有人都关起来,一只蚊子也不许漏!”
柴房勉强将两院的主子和大丫鬟关在里面,其他人,只好站在外面,被掌刑堂的人看着。
林姣姣将那一床厚被子铺在一块木板上,勉强安置了李佳绾。
看着还沉睡中的人,林姣姣有些揪心,又带着几丝庆幸。
以她娘的性子,若是方才醒著,只怕这时候,早已经大动干戈、不死不休了。
想及此,林姣姣叹了一口气,看向李嬷嬷和文嬷嬷。
“两位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你们可知,方才老太太和父亲口中隐晦的那个上官家,和夫人有何牵扯?”
对此,文嬷嬷并不知情,李嬷嬷这个李家的家生子,倒是知道。
她回道:“大小姐,夫人未出阁以前,曾经和上官家的大公子一起在边关长大的。”
旋即她就解释道:“不过大小姐放心,夫人和上官公子,半点私情也无,两家也没有结亲的意思。”
“那为何老爷会这样生气?”
林姣姣凝眉,“还有,方才那个匣子里的东西,你们可知道?”
闻言,不但两个嬷嬷,连梅兰竹菊四大丫鬟也齐齐摇头。
见状,林姣姣眼中透出明了。
“这就是了,此事必定有人栽赃陷害,只怕此人的目的,就是要除了我娘肚子里的胎儿!”
“这……是谁这么歹毒,想出这种杀招?”夏棋一下子惊得瞪大眼睛。
听到她的话,林姣姣低声问道:“刚才你出去,一切可妥当?”
“小姐放心。”
夏棋压低声音,“奴婢怕那人成不了事,又拖了大厨房婆子和二门上的小子,那两人都是可靠的,想必不会误事。”
闻言,林姣姣赞许地看了一眼她,不再多言。
此刻放松下来,林姣姣顿时觉得被林正踢到的地方疼痛不已。
她看了看文嬷嬷,问道:“嬷嬷方才为我挡了一下,有没有事?幽兰,你怎么样?”
幽兰赶紧说无事,文嬷嬷也连忙道:“大小姐莫担心,老奴皮糙肉厚,没得事,倒是您……”
林姣姣笑了笑,摆摆手。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林姣姣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一出狗血闹剧的起因,而且,对于幕后黑手,她有了大半猜测。
正在林姣姣沉思之际,裹在被子里的李佳绾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犯迷糊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姣姣,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旋即,李佳绾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急切道:“刚才那个畜……你爹打的?”
话一出口,李佳绾就看到了眼前的处境。
若不是林姣姣眼疾手快按住,李佳绾就跳起来了。
“娇儿,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畜生将我们关进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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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李佳绾就柳眉倒竖,胸口起伏道:“她听了王环那个贱人的挑唆,觉得娘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
“娘,您先别激动,听女儿慢慢说。”
林姣姣抱着李佳绾,柔声道:“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您听了以后多生气,但是,请您务必记着,您还有我,还有未出生的弟弟妹妹,您不能倒下!”
随后,她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得林姣姣的话,再看看女儿煞白的脸色、担忧的神情,李佳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娇儿别怕,娘自小在边关长大,见的是生离死别的大事,没有那么弱,不会被一个贱人气死!”
旋即,她冷笑道:“娇儿啊,你记着,夫妻之间……算了,娘也不给你说丧气话,我就当是借了个种,我的孩儿,我自己会教养长大!”
说著,李佳绾心疼地摸了摸女儿肿著的半边脸颊,眼中满是雾气和寒气。
这番话一出口,林姣姣反倒怔了怔。
她从未想过,自家火爆脾气的娘亲,也有这种豁达的时候。
可是前世,她自己是怎么长歪的呢?
末了,林姣姣暗道:“果然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握住李佳绾的手,坚定道:“娘,您能想开就好,女儿不求别的,只希望娘过得顺心。”
顿了顿,林姣姣提议道:“等此事了结,您和离吧?”
此言一出,李佳绾愣了一下,旋即她就哂笑道:“傻丫头,你娘也会算账,我要是和离,落得一身指责不说,反而便宜了王氏三人!”
“可是……您这样过得……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原本,我还留着几分夫妻情分,如今,无情无义,反而好办事,我只管享受着林家主母的尊贵,让我的孩儿享受着林家的抚养,多好?”
李佳绾眉眼凌厉,“以德报怨——他们两个,还不配!”
她笑得嘲讽,幽幽道:“只要我在林家一日,王环就休想接盘!”
看着李佳绾的反应,林姣姣迟疑道:“娘,您这番话,真不是出于怨恨?”
见林姣姣担忧,李佳绾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傻丫头,娘没那么傻,让自己过得憋屈,以后啊,娘只管看戏就行。”
林姣姣仔细分辨她娘的微表情,见她好似真的看开了,才略略放了心。
更深露重,陈宅。
一个披着斗篷的瘦削黑影站在陈景面前,来人整张脸也遮在斗篷下面,看不清面容。
“陈公子,我只是传个信给您,至于其他,您可以自己去查,不过……”
顿了顿,那人又道:“您不妨从王姨娘的行踪上下功夫,或许有收获。”
对方一开口,是柔弱的女子声音。
听得她的话,陈景面色不变,问道:“是谁让你传信给我的,你又如何取信与我?”
“是大小姐身边的夏棋让我来此的。”
顿了顿,那女子低低道:“我不过是受人所托,传个口信,您信与不信,不是我该操心的。”
末了,她还是提醒道:“我来时,夫人和大小姐,已经被关进柴房了。”
此言一出,陈景终于变了脸色,“事情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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