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主子跟前，也是你能呼喊乱叫的！”
“我……”
杨婆子再开口，秋书又一个嘴巴子扇过去，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
大约是吃痛了，杨婆子终于安分。
这时，林姣姣才慢悠悠问道：“杨婆子，你为何推李嬷嬷落水？”
言语很平静，可是林姣姣眼中的戾气，揭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但是杨婆子没看明白，兀自嚷道：“大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我几时推李嬷嬷了？”
闻言，林姣姣下巴一扬。
得了?，秋书又是几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将杨婆子扇得摔在地上。
“这时节，塘子里的水正冷，杨婆子，也不知道你儿子能在里面撑多久？”
林姣姣轻抚着手中茶盏，悠悠开口。
这句话听在杨婆子耳中，犹如晴天霹雳，她张嘴就要喊叫，却被林姣姣先发制人。
“你且莫忙着喊冤——我既将你绑了来，自是有充足的证据，所以，那些狡辩的话，少拿来糊弄我！”
林姣姣倏地冷笑，“你若是再敢言语不实，我就将你儿子从外院绑了，让他也感受一下李嬷嬷受的罪！”
方才，她已经让春琴去查证过，人证物证，隐隐都指向杨婆子。
果然，一听林姣姣的话，再看她一脸狠厉，杨婆子就缩了缩脖子。
“大小姐饶命，老奴也是一时糊涂，才会……”
听得杨婆子要喊冤，林姣姣冷眼扫过去，“你别忙着替自己开脱，想一想，这件事，你待如何收场！”
“这……”
杨婆子顿时不敢喊冤了，她迟疑半晌，咬著嘴唇不说话。
“你以为不说，就能保住林生在前院的差事？”
林姣姣玩味地笑。
“你若实话实说，我兴许还能格外开恩，将你们母子完好无缺地发卖出去；可是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就先将你打死，再将林生找由头送官！”
此言一出，杨婆子一阵哆嗦，她不怎么相信，林姣姣真的会如此做。
可是看着林姣姣一脸寒气，好似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杨婆子终于慌了。
她男人已经死了，就指著儿子，若是儿子有个好歹……
杨婆子不敢想，连忙跪端正，哭求道：“大小姐开恩，这件事，是奴才做的，不过，奴才也是被人蒙蔽，才……”
杨婆子停下，等著林姣姣询问，自己是受谁指使。
然而，林姣姣只冷眼看着她，半点开口的意思也无。
这下子，杨婆子彻底慌了神。
她倒豆子一般承认道：“前几天，大少爷让奴才的儿子告诉奴才，让我想办法除了李嬷嬷。”
顿了顿，杨婆子继续道：“可能是看奴才几天没有动静，大少爷就将我儿子打了一顿，又亲自找来，威胁说，我要是办好了这件事，就让我儿子进他的书房，做个书童；要是办不好，就……就将我儿卖到……到……那种地方……”
杨婆子哭得话也说不利索。
“奴……奴才为……为了儿子，不敢不听……大小姐开恩呐！”
说著，杨婆子咚咚地磕起头来。
这时，夏棋进来，在林姣姣耳边悄声道：“小姐，小五将林生哄出来，已经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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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没有伤？”
夏棋一愣，连忙小声道：“奴婢这就去看。”
杨婆子还在哭，林姣姣暂且不看她，只等著。
不多时，夏棋跑进来，回道：“小姐，林生身上有伤，而且，看着还不是一次打出来的。”
略一迟疑，她补充道：“挺严重。”
证实了杨婆子所言不虚，林姣姣才看向她，沉声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你不选择回禀主子，却私自行动，林家已然没法留你。”
杨婆子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幸而李嬷嬷苍天庇佑，否则，你今日，只有死路一条！”
林姣姣冷眼看着她，心中怒火不断。
这一对母子的确可怜，但是，却半点不值得同情，若非李嬷嬷无事，她今日绝对不会善了。
半晌，林姣姣才压下心中火气，漠然道：“春琴，你让文嬷嬷将杨婆子和林生远远发卖了。”
顿了顿，她还是开口道：“找个好些的主家吧。”
听得此，杨婆子又是一连串的响头磕个不住。
林姣姣心中烦躁，赶紧摆手，让人将她拉下去。
这一晃眼，又是大半天过去。
因心中有事，林姣姣晚膳用得心不在焉，无甚胃口。
春琴看在眼里，迟疑道：“小姐，您可是担心大少爷那边不好交代，怕他去告黑状？”
闻言，林姣姣冷笑。
“我还怕他不去告状呢，若他当真有脸说出来，我正好有理由将他这个真正的刽子手发作了！”
实则，林姣姣知道，以她对林墨飞的了解，此人绝对不会去林正跟前说什么，只会想更狠的招，暗中再找机会下手。
正想着，外面响起小丫鬟的禀报声。
“大少爷来了。”
不等林姣姣开口，林墨飞就走了进来。
“大妹妹真是颇有闲情逸致呀，还有心思品茗，看来是——人逢喜事！”
林姣姣往旁边一扫，春琴就带着丫鬟，都出去守在门口。
“你不必冷嘲热讽，既然找来了，想必已经知道自己做下的恶，事发了！”
“呵——”林墨飞似笑非笑，自己找位置坐下。
“不过一个奴才，本少爷还不放在眼里——大妹妹如今当家理事，发作他，想必有的是充足的理由，不是吗？”
“你知道就好。”
林姣姣看着他眼中的得意和狡猾，心中气恼不已。
眼下，她想要在明面上对付林墨飞，半点胜算也无。
就算她再如何绸缪，只要林墨飞还顶着林家唯一男孩的名头，就不会伤筋动骨。
如此一想，林姣姣倒也不置气了。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问道：“大哥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不等对方开口，她又道：“你如今心里不好受吧——才会想方设法，往琴瑟院伸手！”
此言一出，林墨飞脸上面瘫的表情终于瓦解。
他阴沉道：“林姣姣，你以为，我只有那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这一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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