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正扶著老太太来了。
其实,林正本不愿过来,可是自家老娘都要颤巍巍来了,他不好不管。
不成想,还没到琴瑟院地界,就见林姣姣颐指气使,要发落了自己儿子院中的奴才。
一个奴才不甚要紧,关键此事很打脸!
他还没死呢,嫡女就开始磋磨他的庶子了。
于是,林正怒骂道:“林姣姣,你翅膀硬了,想要一手遮天了,啊?”
他转向张娴,怨道:“娘,这次您可是亲眼看见了,林姣姣是不是拿着鸡毛当?箭,假公济私,要磋磨飞儿?”
“好了,少说几句!”
张娴微怒,横了一眼林正,“老爷自去忙公务吧,这里有我。”
闻言,林正踟蹰片刻,虽不情愿,却怕老娘像上次那样发火,便蹭著步子离开。
林姣姣全程都未出声,只等著老太太发问。
张娴其实能想来大概情形,她看着被押在一边的奴才,看向许嬷嬷。
许嬷嬷会意,在张娴耳边悄声道:“老太太,这是大少爷院子里跑腿的一个小子。”
听得此,张娴又看了一眼那个家丁,才转向林姣姣。
“既然是奴才不稳重,乱嚼舌根,你打发了就是,也省得惊动你娘。”
末了,张娴叹着气走了。
既然老太太想要大事化小,林姣姣自不会和她对着干,当即一摆手,让倾辰揪著那家丁离开。
她看了琴瑟院一眼,问道:“幽兰,夫人可是还在午睡?”
幽兰屈膝,“是,倾辰反应快,那小子刚嚷开,她就将人制住了,因此并未惊动到里面。”
“那就好,你回去守着吧。”
打发走幽兰,林姣姣眯着眼,看了看二门处。
林墨飞既然一心找事,想要闹得鸡犬不宁、家宅不安,她又有何惧?
如此一想,林姣姣就带上倾星和春琴,准备去墨轩院走一趟。
她刚一转身,却见守着妘中阁的一个婆子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那婆子气喘吁吁道:“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拿……著?,要见您,不然……就……寻死!”
从婆子断断续续的言辞中,林姣姣猜测,大概是林妘妘拿着?威胁守门婆子,闹着要见自己。
也罢,她去见见这个上赶著作死、落得当妾地步的人!
妘中阁。
林妘妘手中捏著一柄水果?,如夜叉一般幽愤的眼神紧盯前方,神情崩溃又癫狂。
一看到林姣姣进来,她就好似一头发癫的母狼,叫嚣著朝来人冲过去。
倾星一脚祭出,将她踹倒在地,又夺了她手中利刃。
“你——你这个贱人,想毁了我,你休想!”
对她的骂骂咧咧,林姣姣并未理睬。
她越过林妘妘,往正屋来。
慢悠悠坐下之后,林姣姣好整以暇看着林妘妘爬起来,冲进正屋,跺着脚朝自己龇牙。
“你……”
“你自己作死,怨得了谁?”
林姣姣冷声打断她,面无表情道:“若不是你想害我,自己能落到这个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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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妘妘死咬著嘴唇,不愿承认。
“可是你竟然如此狠心,将我……丢给赵佑安,你毁了我!”
一瞬间,林妘妘如同鬼魅,阴沉道:“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抓着你垫背!”
“你当真可笑——都要毁我清白了,如今却反过来指责我以牙还牙?”
林姣姣冷笑,“你不过自食其果罢了,哪来的脸怨别人?”
这一番话说得林妘妘哑口无言,心中却越发愤恨,她紧攥著拳头,恨不得扑过去将林姣姣咬死。
林妘妘实在想不通,自己重生一回,难道就是为了眼睁睁看着林姣姣报仇,为了被人这样欺凌?
但是林妘妘却从未想过,一切祸端,都是她自己招惹出来的。
“你若还有些脑子,就该知道,去赵家做妾,是你如今做好的出路,否则——”
林姣姣不紧不慢,“祖母可说了,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林妘妘恨得心口疼,质问道:“你不是怕我抢了赵佑安吗,为什么你不嫁过去?”
闻言,林姣姣看向林妘妘的眼睛,漠然道:“你已经抢了,所以,想让我接盘?你倒是敢想!”
她扬起脖子,似嘲似讽。
“赵佑安的确不愿意抬你回去,还是赵家顾虑前程,才勉强认栽的,所以,你最好安安分分,将自己这条活路先走踏实了!”
见林妘妘仍然双眼血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林姣姣冷哼,“你别忘了安国寺那一遭。”
“那些狗贼早死了,我有……”
察觉到自己说漏嘴,林妘妘连忙捂住嘴巴,气得脸都青了。
林姣姣却恍然大悟。
她就说,威虎寨突然灭门一事隐约有些不对劲,原来,竟是林妘妘下的手。
她手里背了多少条人命?
林姣姣神情严肃起来,想不到,林妘妘已然成为一只恶鬼!
她压下心中惊异,冷眼看着林妘妘,“你若识趣,我自不会多言,但是你若触犯我的底线,我不介意——手刃血亲!”
林姣姣声音冷厉,犹如重拳出击,“胆敢再犯一次,我就让你们母女两个去见阎罗!”
想要让林妘妘有所忌惮,只能比她更狠绝。
这一番威胁,让林妘妘暂时安分。
此刻,林妘妘脑子转个不停——前世还发生过什么大事,可以借机改变自己如今的困局?
心里有事,林妘妘越发安分下来。
她看向林姣姣,恶声恶气道:“你有没有办法,让赵家不要急着来……来接我?”
话一出口,林妘妘就一阵气恼,她深知,林姣姣不会帮自己。
“好心提醒你,留意自己的肚子。”
丢下这句话,林姣姣起身离开。
一番鸡飞狗跳,已经到了晚膳时分,林姣姣着实有些烦躁。
她胡乱用过晚膳,打算抚琴静静心,却不想,心不安,终究难以进入状态。
林姣姣索性歪在榻上,拿起话本子翻看。
一散人的最新话本子早已看完,也不知为何,那人一个故事未讲完,却再没有了动静。
林姣姣又想起边关战事。
安靖城过了开岁,气候就渐渐回暖,可是北地,只怕严寒依旧。
这场战事,已经持续了将近两月,实在叫人忧心。
而且,自从年节后,她就再未收到过陈景的来信了,不知他一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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