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林姣姣好奇道：“嘴巴都要笑得裂开了，你这是又听了什么好消息？”
“小姐，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夏棋笑嘻嘻走上前，做贼一般小声道：“方才赵国公府来人了。”
“可是要接林妘妘进门？”
“哼，哪能那么容易？”
夏棋眼一斜，仰著脖子道：“人家是来推迟日期的，说是虽然是纳妾，可是大正月里办这个事，到底不好听，要将日子推迟一俩月，最好能到三月。”
对于这个消息，林姣姣除了担心林妘妘再伺机作妖，倒没有旁的顾虑。
用过早膳，她往墨轩院而来。
这时候，林墨飞也刚用过早膳，正一脸沉郁地窝在床榻上。
见林姣姣进来，他眼中闪过毒光，脸色越发阴沉。
“大妹妹倒是好兴致，成天四处晃悠——小心一不留神，将腿走断了！”
林姣姣轻笑，“不劳大哥费心，我不作恶，老天爷只会有福报，哪里舍得降意外给我，你说是吧？”
看着林墨飞阴暗的神情，林姣姣很是瞧不上。
忍了几忍，她还是开口道：“林墨飞，你使的阴谋，真让我鄙视！”
闻言，林墨飞脸上肌肉缩了缩，斜著林姣姣，声音喑哑。
“你不屑阴谋——那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自作孽，还反过来问别人？”
林姣姣神情冷峻，“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对付我娘和未出世的孩子，算什么本事！”
她往前两步，盯着林墨飞，眼中带着傲慢和不屑。
“你看重的林家这点东西，我们根本不稀罕——我娘嫁妆上百抬、铺面田庄几十，用不完的钱财，哪里会在乎林家浅薄的家底？”
林墨飞眼睛翻起，狠狠地瞪着林姣姣，一拳砸在床沿上。
“你一个男子汉，不想着自己建?立业，却总盯着家里一亩三分地，真是出息！”
扫了一眼林墨飞铁青的脸，林姣姣兀自道：“我的弟弟若是这般没出息，我就将他的腿打断，索性养著得了！”
“你懂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墨飞怒吼，“我是庶出，多少人瞧不起，要费尽心思拿着银钱去讨好那些胸无点墨的嫡子，要上下打点，还要受尽旁人脸色……这些我都忍了，我原想着，再忍一忍，等我高中，有了?名，总要……”
“总要怎么，去报仇，将那些人挨个奚落一遍？”
林姣姣不由得冷哼，“你这样的心思，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林墨飞，人活着，尊严都是自己挣的，是懂得自尊自爱，而非等著别人如何看待，更不是自己心中卑怯，却一个劲儿盯着旁人的眼光！
你确实是林家庶子，可是，你看看哪一个庶子手中有大把的银钱可供花销？
你再看看，哪一个庶子是被请了名师，好好教养，供他科考？”
见林墨飞嘴巴张开，似要辩驳，林姣姣直接抬手阻止。
“你别说什么我娘没有儿子，你是林家独子，我娘还得指着你——她就算是一无所出，也可以凭著娘家的势力，在林府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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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林姣姣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淡了淡。
“所以，林墨飞——收起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莫将人都想得太不堪！”
“可是春闱取消，我的功名没指望了！”林墨飞双眼血红，嘶吼出声。
“只是取消了今岁的，又不是再不科考了；就算没有科考，三百六十行，哪一行不能教人上进——难道身为男子，因为取消了一次春闱，就要钻进内宅里，天天想着怎么谋算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吗？”
林姣姣气笑。
“林墨飞，我真是替你害臊！
今日，我不妨将话说明白了，若非一个‘孝’字压着，我早带着我娘离开了，会留下来，受你们这些心眼子比牛毛还多之人的算计？
没得折寿！”
她看着林墨飞五彩缤纷的脸色，漠然道：“你但凡有半点正气，林家的一切，我娘就是全给你也无妨；可是，你若再心术不正，暗中憋坏，我林姣姣，宁可毁了林家，也不会留给你！”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林姣姣反问。
“大不了和离，我娘回李家，我也是要嫁人的，至于我的弟弟妹妹——若是男儿，当自强；若是女儿家，也自有外祖家宠著，你说，我有什么不敢？”
林姣姣冷眼看着，似嘲似讽。
“林墨飞，你好比那井底之蛙，光看到头顶一方天地，着实眼界太低，我身为女子，都瞧不上你的做派！”
顿了顿，她肃然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可是你胆敢再将主意打到我们母女头上……我林姣姣，不介意双手染血！”
一字一句吐出最后一句话，林姣姣看了一眼林墨飞，转身离开。
方才，林墨飞的神情，分明还是一副犹如豺狼、执迷不悟的样子，林姣姣不禁叹息。
人性，是不是很难改变呢？
她并非奢望林墨飞从此改头换面、从新做人，她只是不想再将日子过得胆战心惊，日夜防贼。
罢了，言尽于此。
她也不是林墨飞爹娘，犯不上管他是好是坏。
也不知是不是林姣姣那一番言语起了些作用，墨轩院再无动静。
林妘妘原就不想那么快被赵家抬回去，如今心愿达成，也难得安分下来，乖乖禁足。
恬淡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眨眼已是杏月之初。
这日，天气晴好，林姣姣应李晨韵的邀，来到东胜街聚贤楼相会。
一见面，李晨韵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哎呀，可想死我了！”
她上下打量著林姣姣，哈哈大笑道：“许久未见，姣姣儿越发水灵了。”
看着自家表姐一副浪荡子的神情，林姣姣假意剜了一眼，打趣道：“表姐真该投身个男儿。”
“对极，对极，我最欢喜美人了，可恨不是男儿郎，无法娶美娇娘～”
说到后面，李晨韵不著调地唱了起来，听得林姣姣直翻白眼。
“表姐何时也学会了这些腔调？”
李晨韵脑袋一缩，打蔫道：“还不是被你舅妈锁在府里，日子无聊，才勉强听一听这些玩意儿。”
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惹得林姣姣笑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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