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和林姣姣第二次南下,终于顺利成行,一路沿着海边往南,直到安靖最南端的海域。
在这里,林姣姣见识了当地最著名的弄潮儿壮举,也领略了梅雨季节的别样精致。
陈景让人在水边租下一个宅子。
每日,林姣姣最喜欢在清晨时分出门,去堤岸边走一走,感受江南独有的烟雨。
黄昏时分,陈景会带着林姣姣坐小船去游湖,听一听江南小调,感受一番吴侬软语的独有韵味。
天晴时,林姣姣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采莲。
她带着四大丫鬟,乘坐小船,在临近的莲花池中游玩,采一大把嫩嫩的莲蓬。
若是遇到经常有的雨天,林姣姣最欢喜了。
那时,她可以真正体会一番雨落青石、雨打芭蕉的美妙情调。
每当那时,陈景也凑过来,怀抱佳人,坐在窗前竹榻上,隔窗看雨。
日子漫长,情思暖暖。
看着眼前雾蒙蒙的烟雨景致,林姣姣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在这里盖几间竹屋,就此住下来,多好!
她当即感慨道:“阿景,若是咱们能常住此处,日日听雨、看花,该是多好!”
那样的画面,林姣姣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实在向往。
看着一脸沉醉的林姣姣,陈景笑得宠溺。
“夫人这个想法不错,咱们现在不是就可以定居此处吗?”
屋外雨又大了些,雨滴打在窗台,溅起的水花试图跳进窗内。
陈景将怀中人紧了紧,往后靠去,躲开那些调皮的水花。
“只要夫人愿意,等天晴了,我就让方絮和玄圭去办,一定寻一处夫人满意的地方。”
听得陈景如此惯着自己,林姣姣失笑。
“你也不拦一拦,竟还赞同,咱们若是就此定居,京中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这有何难?江山?稷有宏儿,你没听圣上都带着皇嫂跑路了吗?”
陈景挑眉,继续道:“咱们完全可以接娘亲们和外祖他们一起来此。”
老人家,尤其是内宅妇人,一生都没有机会走出京都,若是能来此,见识一番别样的天地,的确是一件幸事。
不过,想到李昴和柳淑云的年岁,又想一想两个不满两岁的小团子,林姣姣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是等到小家伙们过了三岁,那时候,真的可以带着外祖还有两个娘亲一起出游。
这件事虽然暂时无法实现,但是林姣姣和陈景都记在了心里。
后来,他们走水路,带着一家老少,四代人一起来到江南。
彼时,看着天地之大,景观之奇,李昴还算绷得住,李佳绾因为在边关长大,到底有些见识,因此,他们父女二人倒还好。
但是柳淑云和沈文清这两个一直缩在内宅后院的女人,眼眶都湿了,她们连连感慨,能有此见识,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此是后话。
在南边停留数月,享受过人间无数美味,看遍了当地风光,陈景才和意犹未尽的林姣姣启程,慢悠悠往北而行。
他们一行人启程晚了些,行到北边时,正好遇上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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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雪中,挂了厚重帘子的马车在雪地上缓缓行驶。
看着娇妻在怀,陈景的神思又恍惚回到儿时,那个风雪之日。
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让他在命悬一线之际,遇见了上天派来的天使。
那年风雪不再寒冷,此后,年年岁岁,心中都有了温暖。
不过,怀中的小娇妻似乎全然未放在心上,并不记得。
陈景看着睡得正香的林姣姣,笑得深情。
殊不知,林姣姣正于睡梦中回到儿时,那个初遇陈景的时候。
冰天雪地里,一个穿着单薄的小男孩,缩在林家后门一角,快要冻僵一般。
穿得十分喜庆的林姣姣,在奶娘的帮扶下,迈著小步子下了马车。
正要进门,林姣姣眼梢往旁边一扫,恰好看到了陈景。
就好似,冥冥中自有天意。
……
林姣姣刚梦到此处,外面忽地响起玄圭惊讶的声音。
“哎,前面那人,看着似乎是李二少,他怎得也在此?”
此言一出,林姣姣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与此?时,陈景也黑了脸,一个眼刀就丢向了玄圭。
这时候,林姣姣却一下子坐起来,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是李晨逸的身影,他旁边,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人。
林姣姣正要开口,却被陈景打断。
“夫人,咱们这是暗中游山玩水,若是惊动了旁人,只怕很快就要回京带孩子了。”
果然,提起两三个小团子,林姣姣瞬间闭紧嘴巴,不敢出声了。
临出发前,她已经被两个小包子磨得全然没了招架之力。
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陈景眉尖挑了挑,放下车帘。
他并非什么其他原因不想上前搭理李晨逸,完全就是因为吃醋,不想让自家夫人搭理其他男子罢了。
陈景看向林姣姣,询问道:“不如,咱们暗中看过大舅舅,就往东去吧,正好在那里住下,开春可以随着渔船出海打渔,你不是一直惦记东海吗?”
林姣姣略一沉思,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便点了点头。
他们拖延一阵,在李晨逸之后,去北疆大营悄悄看了李竞威。
见李竞威在风雪中操练将士,林姣姣心中的热血也被激发出来,“有这般铮铮铁骨的将士守着边疆,何愁社稷不安啊!”
听得自家夫人对着旁的男子感慨万千,陈景顿时吃味道:“夫人莫忘了,为夫也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才有了如今北幽和安靖的互市。”
看到林姣姣目光依旧往那些男子身上望去,陈景索性将人打横抱起,远离练武场,让她再看不到其他男子。
回到客栈,林姣姣嘟著嘴问道:“夫君,你这是作何,我都没看过大舅舅这样威风的样子呢,正看到兴头上,你就这样!”
看着林姣姣娇嗔的模样,陈景眼中迸发出一股醋意,直接用行动封住了佳人还欲喋喋不休的嘴唇。
次日,陈景收到京中来信,说是帝后二人也去了北疆。
可惜,收到信的时候,陈皓天早已带着蒋玉书转换了地方,往东去了。
得知兄嫂已经离开的消息,陈景心中有些窃喜——
他只想带着心爱的女子,执手看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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