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茹跟温媛的眼神均死死的盯着门外。
直到佛堂的门被猛地推开时,檀香灰烬正从供案上簌簌飘落。
温念的视线穿过弥漫的烟雾,一眼就看见佣人跟管家正拽著老太太的手臂往外拖。
老人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灰白的鬓角黏着几缕被血浸湿的头发。
“你们在干什么!”温念的声音里透著一丝冷意,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闻声,孟玥茹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脸上迅速堆起假笑:“哎呀,念念怎么回来了?我们正要送老太太去医院呢。”
她说著就假模假样的要上前去搀扶老太太的另一只胳膊,结果却被周承胤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温念顾不得什么,赶紧冲上前,轻轻托住老太太的后背。
老人家的棉布衣襟上还沾著香灰,手腕上那串常年不离身的佛珠此刻散落一地。
她强压下翻涌的怒火,转头对周承胤说:“我们先把奶奶送医院。”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佛堂里的空气为之一滞。
周承胤微微颔首,那眸子里蕴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孟玥茹时,对方正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今天的事,我们等会儿再算。”温念最后瞥了眼孟玥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锋利。
她小心搀起老太太时,发现老人家的手正在不停的颤抖。
“奶奶,没事了,我们走。”她安抚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孟玥茹脸上的假笑显然快要挂不住了。
“哎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算不算的,是老太太刚才自己不小心......”
“妈!”这时,温媛突然从供案后转过身来,眼眶通红,哽咽道:“您别再说了,姐姐现在肯定很着急。”
她说完又怯生生地看向周承胤,软声道:“姐夫,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不要生气,奶奶非要跪着诵经,我们......”
听到这虚伪的话语,温念冷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她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温知川:“谢谢。”
少年抿著唇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几颗散落的佛珠塞进老太太口袋:“我跟你们一起吧,先把奶奶送医院再说。”
说完,佛堂外便恰好传来路北带着黑衣手下进门的脚步声,周承胤也已经拨通了电话交代好医疗团队。
他说话时,手臂始终护在温念身后,将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范围内。
眼看着众人往外走,孟玥茹急了。
她突然拽住温媛的手腕:“你赶紧跟过去。”
说完她又她压低声音,耳语道:“记住,看紧知川。”
“好,我知道。”
温媛慌张的皱了皱眉,却已经顾不得其他,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姐姐,等等我!奶奶平时最疼我了,我怎么能不在身边照顾?”
她说著就要去抢温念搀扶的位置,结果却被周承胤一个侧身挡住。
“车坐不下。”男人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温媛瞬间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承胤护着温念和老太太上了第一辆车。
温知川则紧随其后关上了车门,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他们。
引擎轰鸣声中,温媛站在佛堂外,看着周承胤护着温念上车时,她的指尖无意识的掐进掌心,脸上仍挂著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可眼底的冷意却几乎要溢出来了。
“小姐,车备好了。”管家低声提醒道。
温媛这才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优雅的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她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扭曲的妒恨。
“温念……你这么蠢,命怎么能这么好。”她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以前看她追着那个周斯砚跑时,她的心里还暗自得意过,毕竟周斯砚这种在周家根本就没有实权的玩意,她是一点都看不上的。
所以她一直以来对温念也没什么太大的敌意,只要温念一直是这么蠢,她甚至还想过帮她的。
可谁曾想,这女人居然不按牌理出牌,直接就嫁给了周家掌权人。
那个她连靠近都难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她温念的丈夫。
温媛攥紧了手掌,指节泛白。
周承胤,那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也是她触及不到的高度。
可现在这个只活在众人讨论声中的顶级权贵,却会为温念撑腰,为她挡开所有恶意,可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自己。
“凭什么?温念凭什么!”她咬住下唇,眼底的嫉妒几乎要烧起来了。
在她心目中,温念可以过得好,但绝不能比她更好!
思及此,她冷冷的吩咐了一声:“开车,去京北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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