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村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所以谢铭珏要提前出发。
这些天,温简和谢铭珏之间更加沉默了,两人原本都不是健谈的人,之前是温简为了修复和谢铭珏之间紧张的关系,这才活跃着给两人找话题。
只是现在连温简都沉默了,因为温简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年的时间,谢铭珏就像雨后春笋般抽长了不少,原本到他下巴的温简现在就只到他肩膀了,两人站在一起,显得温简有些小鸟依人。
只是两人心中都没有一点暧昧的想法,各自忙着自己手边的事情。
温简是真心把谢铭珏当成了弟弟般照顾,就想着此去京城,谢铭珏在京城谋他的大好前?,只要不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男主也就是当今圣上绝对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而且《史论》也没有弄丢,谢铭珏的秘密也不会被阴狠毒辣的摄政王发现,然后被迫站到男主的对立面。
没有她在一旁拉仇恨,谢铭珏也不会黑化到底,将公主拉入深渊,毁掉一个无辜姑娘一辈子的幸福。
一切都在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温简预想的很好,然而事实真的会如她所想的那样吗?
温简摸了摸自己袖口里的信封,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能没有拿出来。
信封里装的是她写好的和离书,她原本就做好了准备,等谢铭珏上京的这天他们就和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虽然经过一年的相处,她和谢铭珏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但是温简知道他们之间的芥蒂还没有完全放下。
毕竟当年温简挟恩逼迫谢铭珏屈辱入赘温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时候谢铭珏对温简当真是恨之入骨,温简可没有自恋到觉得谢铭珏会对她有所好感。
或许谢铭珏巴不得早日摆脱她这累赘吧,
温简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到了谢铭珏的身后。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温简说著就要将怀里的和离书取出来。
却不想原本在整理行夌的谢铭珏忽然转身皱眉对她说道:“里正给我开的引荐信还没有拿。”
温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连忙着急地说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给忘了,没有里正的引荐信,弥山书院的马车不会让你跟着他们的。”
之前为了上京安全,于是温简去求了里正要一封引荐信,然后让弥山书院看在里正的面子上,在路上照顾谢铭珏一些,没想到现在赶往镇上的牛车就要走了,再不把信拿来就要来不及了。
“我去拿。”
温简着急地跑出了院子往里长家里跑。
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温简气喘吁吁地拿着引荐信回来了。
“拿着,快走,牛车已经在村口等著了。”
谢铭珏给温简递了一碗茶水,接过引荐信收进了包裹里,临了走出门口,他才轻声说道:“我走了,多保重。”
温简还坐在凳子上恢复体力,闻言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你也保重,照顾好自己。”
等谢铭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温简把玩着手里的茶碗,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
温简好笑地摇了摇头。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边,谢铭珏坐着牛车到了镇上然后轻车熟路来到了弥山书院。
此时约好一起赴京赶考的学子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看到谢铭珏顿时纷纷看了过来。
院长看到谢铭珏出现也是欣慰地抚了抚自己的长须,虽然谢铭珏不是弥山书院的学子,但是接触过谢铭珏的夫子无一不对其赞不绝口。
之前院长就邀请过谢铭珏一?前往京城,但都被他拒绝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意了,院长没有多问,心里也颇为高兴。
上京路途遥远,学子们一?前往路上也有个照应,院长对此也乐见其成。
谢铭珏之前来过书院,跟其中一些学子也做过交流,所以很多人都对谢铭珏颇为钦佩,于是纷纷邀请他?乘。
谢铭珏随意上了最近的一辆,只是他刚一坐下,就感受到周围有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
他顺着目光看过去,于是便看到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对方也在看着他,两人谁也没有丝毫退让。
马车里的其他学子纷纷出来打圆场。
“陆叙,这是谢铭珏谢小友,之前你从许夫子借阅的那篇《战国论》正是出自谢小友之手,谢小友学识过人,是个有真本事的。”
被?窗这么一打岔,陆叙顿时脸上挂不住了。
他要是知道他日夜拜读的那篇文章是出自谢铭珏之手,他才不会去碰呢。
只是他这样毫不掩饰对谢铭珏的敌意确实不合适,毕竟谢铭珏又不知道他和温简的关系。
如是想着,陆叙对着谢铭珏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原来是谢小友,是在下眼拙了,还望小友日后多多指教。”
谢铭珏坐在马车靠前的位置,眼神冷淡,面无表情地回道:“陆兄言重了,指教不敢当。”
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马车里的其他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马车里又响起了学子交流学术的议论声,场面一片和谐。
谢铭珏在一旁默默听着,时不时讨论两句,然而他的思绪早就不在这里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包裹,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让他闪了闪神。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东西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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