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和谢铭珏正坐在前堂里用早膳,忽然就看到方想带着宋问走了进来。
温简也没有想到宋问一大早会出现在府里,按道理东庭侯事情败露之后,侯府人员被遣散,宋问应该和姐姐在一起才是。
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大人,夫人早安。”
宋问来到温简和谢铭珏的跟前,恭敬地朝着两人施礼。
温简看了他一眼,笑容温和地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用早膳了吗?”
宋问诚惶诚恐地摆了摆手:“夫人不用了,我是来跟您道别的,之前感谢您收留了我。”
而后宋问看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谢铭珏,眸中闪过感激的光芒。
“还有,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姐姐这才得以脱离狼窝。”
谢铭珏淡淡点头:“不必客气,我也只是给你出了几个计策而已,怎么联系你姐姐然后让你姐姐配合,都是你自己出面解决的,我不敢居?。”
宋问看到谢铭珏这般疏离的态度,反倒是心安了下来,本来谢大人肯帮忙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原本他就想着等把姐姐救出来,他就留在谢府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然而大人却怎么也不肯收下他,只说等他姐姐回来后,让他和姐姐好好过日子。
虽然大人说了不要他报恩,但是这份恩情他是毕生不敢忘的。
“对了,你之前不说说要和姐姐回乡下吗?什么时候动身?”
宋问一听温简这么问,顿时神情闪过一抹不自然,而后小声解释道:“我姐姐她暂时还不想离开京城,她说不急,再等几日,所以....”
温简听罢顿时一愣,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宋问的姐姐好像听起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坐在温简身旁的谢铭珏闻言动作一顿,随后想起什么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若是想离开京城就趁早,东庭侯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他落了满难免会有有心人找上你们。”
宋问一听顿时心里有些不安,谢大人都这般说了,估计真的是有什么问题,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带着姐姐离开。
“多谢大人提醒,我一定尽快说服姐姐离开京城,等过了风头再回来。”
谢铭看到宋问这么上道,顿时微微点头。
“你自己定夺。”
宋问思绪不定,离开谢府的时候忽然被方念叫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问,这些你拿着。”
宋问抱着方念塞给他的东西,顿时心中一阵感动,但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你偷偷把这些东西拿给我,不怕被夫人说吗?”
方念大方地摆了摆手:“我们夫人心善仁慈,这些馒头和烧鸡就是夫人让我拿给你的,你放心吃吧。”
宋问眼眶有些发红,他长这么大除了姐姐就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一时间心里都暖暖的。”
“方念谢谢你,你也替我谢谢夫人。”
“没事,你回去吧。”
方念倒也没有不舍的感觉,他知道宋问的姐姐已经回来了,宋问当然要跟姐姐一起生活,不可能一直留在谢府,不过他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也还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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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问抱着满怀的馒头和烧鸡回到了外城自己家的破旧小院子,刚推门就看到自己姐姐在给他洗衣服,顿时吓得他赶紧把东西放下,过去将衣服夺了过来。
“姐姐,你的手还没有好,衣服放着我来洗。”
宋凝霜笑了笑,清秀的脸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淤青,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了。
“没事,我昨日涂了你给我的膏药,手没有那么疼了,还没有问你那膏药哪里来的呢,确实好用,比我以前用过的都好。”
宋问一听,顿时心情也开朗了一些。
“那是谢大人的夫人给我的,这是他们的独门配方,还没有拿到商铺卖,姐姐自然以前没见过。”
宋凝霜看到自己弟弟滔滔不绝的样子,随即目光落到了被他放在一旁的包裹上。
“阿问,你拿的什么东西?”
宋问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去了一趟谢府跟大人、夫人道谢,夫人看我没用早膳于是给了我一些吃食。”
宋凝霜好奇地上去将包裹摊开,露出了几个胖乎乎的大白馒头还有一整只香喷喷的烧鸡。
宋凝霜顿时一愣,而后对着宋问训斥道:“以后不可以再随便拿别人家的东西了知道吗?”
宋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就这一次而已,方念把东西塞给我就把我推出府了,我都没来得及拒绝。”
宋凝霜看着桌子上的烧鸡,忽然思绪就飘忽了起来。
对于贵人来说随手赠予的东西,却是他们这些穷苦人家一年来都不舍得吃的珍稀食物。
在京城里待了这么多年,看着弟弟一天天长大,每日靠着自己的双手果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满足了,却不想在权势面前,她们这些普通人是如此的渺小。
尤其是她因为东庭侯的一句话而亲人分离,受尽折辱,她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羡慕权贵。
宋问看着自己姐姐忽然间沉默了下来,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在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乡下,那东庭侯因我们的揭发被下了狱,谁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们,我们离开京城避避风头好不好。”
宋凝霜看着一脸天真的宋问,嘴角勾出了一抹温和柔美的笑容。
“不急,我们还没有报答世子的恩情,还有你不是老是记挂著谢府的人吗?我们再留一段时间,把能报的恩都报了,我们再离开京城。”
宋问看着十分执著的姐姐,咬了咬牙将谢铭珏之前的劝诫憋了回去。
或许只是他自己太过胆小了吧,那就再等几日,等姐姐愿意再离开京城吧。
新春很快就过去了,谢铭珏也要继续上朝了。
这天清晨,温简正在给谢铭珏整理朝服,忽然一个狱卒装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谢铭珏还有些意外监狱的人怎么会来找他,只是来人神色慌张,显然是有什么大事。
那人进来后看了看温简,似乎在询问谢铭珏要不要清场。
谢铭珏淡淡扫了他一眼。
“何事直接说吧,夫人不是外人。”
只见那狱卒走近一步,语气严肃地说道:“谢大人,世子让卑职告诉您,东庭侯,今早发现死在狱中。”
一旁的温简都愣住了。
东庭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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