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一道黑影正在翻找著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被屋外的厮杀声所掩盖了,除了温简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藏了一个人。
主卧里原本一片黑暗,然而因为不远处的书房起了火,摇曳的火光透过窗纸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温简视力不错,趴在屋顶上偷偷观察著英娘的举动,没错,温简已经十有八九确定这偷偷潜进主卧的黑衣人便是英娘。
她前后把左闻舒和谢铭珏引走,就是为了潜进主卧寻找东西。
之前谢铭珏和左闻舒都不确定顾言迕和梁观勾结的书信藏在哪里,但是现在从英娘的行踪看来,东西八成就藏在主卧里,所以她才会这般大胆地放火烧书房。
随着时间流逝,英娘找寻的动作越发着急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帮手支撑不了多久,她必须尽快找到然后销毁证据。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直接一把火烧了东庭侯府,把那些该死的证据都隐藏在废墟底下。
但是她又怕东西毁得不彻底,反倒是直接暴露在朝廷的眼皮底下。
不得已她只能先把东西找到在销毁,确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东西,到底在哪里?”
东庭侯府上下都被她找遍了,跟在东庭侯身边的这一年里,她自认为已经取得了顾言迕完全的信任,然而却没有想到顾言迕还是对她留了一手。
她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便是顾言迕的主卧,因为她经常出入主卧、侍奉左右,她很确定主卧里没有任何可以藏书信的地方。
英娘呼吸有些急促,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主卧,连门口花瓶里插著的腊梅还是她亲手摆放的,并没有哪里不同。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之上,淡紫色的纱帐还是她那天早起挽上去的,她表面上对顾言迕言听计从,实际上厌极了他为了掩人耳目把她叫来侍寝的夜晚,跟守活寡没有任何差别。
所以每次她来主卧都是十分不耐烦的,天一亮就赶紧起床离开,从而没有仔细检查过那张大床。
英娘眸光暗了暗,看着那张熟悉的大床缓缓走了过去。
屋顶上的温简看到英娘的举动,顿时呼吸一滞。
她要找到了,东西可不能落到她手里。
温简左右看了看,主卧附近的侍卫要么去后院了要么去书房那边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主卧里的异样。
温简咬了咬牙,拿起一片瓦朝着主卧的门口砸了下来,顿时响起了一声脆响。
然而没有任何侍卫被她引来,反倒是屋子里的英娘警惕地起来,观望着四周。
温简顿时吓得赶紧趴了下来,不敢再发出动静,她可还记得谢铭珏说过英娘可是会武功的,要是发现了她,分分钟她小命不保。
英娘四周看了一下,以为只是巧合,于是继续回到了大床边上,抬手一把将上面的被褥全部掀开,露出最底下的木板,随后俯下身开始四下摸索。
因为温简角度的缘故,温简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一左上方有一块明显割裂的地方,因为英娘是背对着的缘故,暂时没有看到。
温简顿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那个地方八成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要是落到英娘手里,不消片刻肯定就被毁了。
正当温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看见谢铭珏面无表情地带领一群侍卫赶来。
温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她也顾不得会引来黑衣人了,站起身来朝着谢铭珏挥了挥手。
谢铭珏原本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温简的,结果忽然一片瓦从天而降掉在他面前,他这才注意到屋顶上的人。
顿时他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显然被温简吓得不轻,他又不敢喊,生怕把黑衣人都引过去,一时间他黑下了脸,身上的气息阴沉得可怕。
他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温简一直指着她脚底下的屋子,谢铭珏危险地眯了眯眸子,随后带着人便朝着主卧包围了过去。
就在英娘掉头准备要摸到温简刚才看到的地方时,屋子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面如黑煞的谢铭珏出现在眼前,身后的侍卫手里还拿着火把,瞬间把主卧包围了起来。
“束手就擒,可以暂时饶你不死。”
英娘冷冷看着眼前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做梦。”
英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暴露这么快,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也知道大势已去她必须先要逃走。
然而主卧四周已经被包围了,凭她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突围不了。
于是,英娘的目光投向了屋顶。
温简知道谢铭珏已经发现主卧的异样,并将英娘包围了后,深藏功与名的温简小心翼翼地顺着屋檐准备爬回二楼,结果刚走出两步,脚下忽然一阵天崩地裂,随后一道黑影从屋顶下飞了出来。
温简被四处飞溅的瓦片砸了一身,勉强站稳没有让自己掉下去,正在这时,忽然她注意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温简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满是杀意的杏眸,只见杏眸的主人拿起手里的剑对准了她。
这时候英娘要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暴露,那她那些年就是白混了。
温简朝着对面僵硬地笑了笑,额角瞬间沁出了些许冷汗。
“好巧啊,你也来赏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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