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已经坐了一天了,今日难得是个休闲的日子。
看到方想和方念两兄弟准备出门,温简无聊地问道:“你们去干什么?”
方想弯腰给方念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笑着回道:“夫人,我们准备去买些乾花,府里剩的不多了。”
温简点了点头,而后起身说道:“我也一起去吧,正好有些无聊。”
方想和方念对视一笑:“那当然好,有夫人在肯定可以买到最好的材料。”
于是,一行三人便出门了,直接去了他们平时经常光顾的一家卖乾花的店铺,买完了后,东西放到了方想身后的背篓里,时间还早,于是温简便带着他们四周逛了逛,正好路过菜市。
今日的菜市比往日都要热闹,很多人都在往里面挤,差点把温简都挤到沟里去了。
方想和方念给温简挡开人群,避免温简被挤到。
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咸猪手摸了几下屁股的方想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随后又转身对着一个劲往他身上挤的肥胖大娘怒吼道:“大娘你能别挤了吗?”
那大娘不退反进,朝着方想抛了个媚眼。
“哎呀,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你也来监斩台看砍头的吗?”
“砍头?砍什么头?”
那大娘一看方想跟她搭话,顿时更来劲了。
“哎呦,你不知道啊,昨日从西北押送回京的那什么将军,今日就要问斩了,真是个黑心肝的,居然贪污军饷让我们大邕国的将士们饿肚子,他被砍头可真是大快人心,大家伙都赶着去看个热闹呢。”
一旁的温简听完,顿时恍然大悟,这两天谢铭珏一直在忙这事,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温简也就不知道进展,没想到圣上的旨意是真的快,昨日刚押解回京,今日就要砍头了。
温简三人顺着人流也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等人群停下来的时候,温简才注意到他们已经来到监斩台了。
外围的人还在往前面挤,温简他们现在也根本挤不出去,于是只能被迫停在了原地。
这还是温简第一次来这里,想到以前看到过的电视剧砍头的血腥场景,温简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于是悄悄打量著四周。
只见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方形的高台,高台上布著一层浅褐色的血迹,虽然每次砍完头之后都有人出来洗地,但是日积月累还是留下了一层血垢,看着就莫名让人心底发寒。
温简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上坐着的谢铭珏,他是坐在侧位,主位上坐的是左闻舒。
左闻舒在西北待了这么多年,早就和西北的将士感同身受,当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梁观贪污军饷之后,他的脸色也冷得可怕,于是便主动请缨成为本次的监斩官。
监斩台的前方,一个看起来不到不惑之年的男人带着枷锁跪在百姓的面前,底下靠得近的百姓一边咒骂着一边往他身上丢臭鸡蛋烂菜叶。
“狗官,去死吧。”
“没良心的,死得好啊。”
“砸,大家都给我砸。”
梁观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根本没有躲,一脸平静地接受了百姓的咒骂。
跪在梁观旁边的正是英娘,当初她被活抓了后就一直被严刑逼供,但是她也是硬气,根本没有把梁观供出来,此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对比她的倔强,坦然接受自己结局的梁观在昨日押解回京的时候,就在圣上面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此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旁挣扎着要来给他挡臭鸡蛋烂菜叶的英娘,难得好心开口道:“你别费力气了,好好待着吧,是我连累了你,下辈子我再补偿你吧。”
英娘看着视死如归的梁观,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将军,这不怪你,你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怪只怪我那日没有把证据销毁,是我的错。”
看着执拗地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的英娘,梁观无奈叹了一口气。
“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过去了。”
说完,梁观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午时三刻,喧闹的人群都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作为监斩官的左闻舒冷著脸,将一枚令牌丢到了地上。
“时辰到,行刑。”
面容狰狞,身形粗犷的刽子手上前拿起烈酒喝了一口而后喷在了大刀之上,泛著冷光的大刀看起来更锋利了。
原本还在底下吵闹的人都下意识地别开眼,没有人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就在刽子手准备手起刀落之际,忽然一个穿着严丝合缝的神秘人从人群中一跃而起,朝着高台飞了上去,一脚就把刽子手踹飞了出去,顿时撞倒了一个桌子,霹雳乓啷一阵巨响。
顿时人群都震惊地看着高台之上的神秘人,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捣乱,顿时吓得纷纷朝外跑去,生怕被殃及,一时间人群纷纷混乱了起来。
坐在主位的左闻舒顿时脸色冷了下来,直接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大胆,竟然敢劫法场,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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