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村中总是丢失家禽,村民纷纷告到县衙。
除了丢鸡丢鹅,倒没丢失什么其他贵重的东西。
但要是放任著不管,估计这村中的牲畜要被这贼给偷光。
当天晚上,周县?带着几个人等在村中。
正当他坐在树下打瞌睡做梦吃鸡的时候被捕快吵醒了。
捕快手中拎着一只被拔了毛,烤得半熟的鸡道:“大人,那偷鸡贼找到了。”
周县?咽了咽口水,“押回去受审。”
县衙中,周县?看着面前明明做了贼,却十分有傲骨的男子。”
“你为何不跪?”
“我可是齐国候的嫡子齐世子,怎能跪你这个芝麻小官。”
齐世子,逃陛下婚那个齐世子?
周县?将堂下人打量一番,眼前人衣衫破损脏污,脸上也沾了灰,通身却散发著贵气。
但凡事要讲求个证据,不能只看脸。
要是像他家姑娘挑相公一般只看脸的话,这个县?就别干了。
“你说你是齐世子,有什么证据?”
除了那块玉他身上的贵重物品都当了,齐云飞挺直了腰板,“我本人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也可以为少爷做证。”平安也跟着挺直了腰板。
“胡?,我还说我是丞相呢,来人让他跪下。”
衙役对着齐云飞膝弯重重一踹。
齐云飞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你偷了村民的鸡,人证物证确凿,可有什么话说?”
“是我偷的,我无话可说。今日我吃了他们的鸡,改日等回了侯府,本世子一定还给他们百只。”
周县?瞅了一眼衣衫脏污的齐云飞,以后回不回得去侯府还不一定,还还百只,说什么大话呢?
“偷一个铜板也是偷盗,偷只鸡也是偷盗。既然你承认了,先将他押进大牢再行定罪。”
惊堂木拍下,衙役拉起齐云飞和平安就要带下去。
“慢著,本世子有证据。就在腰上,这是陛下送我的玉佩,陛下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拿上来。”
衙役将齐云飞腰上玉佩拽下来,拿到周越格的身前。
“我可货真价实的世子,周县?你是不是该把我放了?”
上朝时,他确实曾在陛下身上见过一枚差不多的。他确认面前就是齐云飞,口中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谁知道这玉佩是真是假,等本官确认了再说。”
退了堂,周越格捏著玉佩,铺开了纸张。
齐世子在他牢中,他只是一个被贬的小官不能擅自对世子做出刑罚,只能请示。
于是他朝邺都上了道折子。
牢狱中,齐云飞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与阴暗潮湿的牢狱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少爷,这牢房哪里能住人!”平安看着潮湿到能滴出水的牢房,皱了皱眉,“少爷可是世子,该给我们安排上房。”
“先忍几天,很快就能住上房了。“
齐云飞就要坐下,他看着床上湿漉漉的稻草朝平安使了个眼色。
平安不情愿地将外衫脱下来铺在稻草上。
齐云飞这才坐下去。
“少爷,你说那周县?会将我们的消息传到京城吗?”牢中阴冷,平安脱了外衫,感觉凉意直沁皮肤。
“一定会的。”
齐云飞特地走了好远的路,鞋都磨破了脚上也磨出了好几个血泡,才走到周越格的管辖。
周越格是从邺都贬下来的,他不敢再出岔子。不管信不信我是齐宣候的儿子齐云飞,都会向邺都去折子请示。
杨婵一直对他很好,他深信就算父亲母亲舅舅表哥都不理他,杨婵也不会不理他。
以前他同人打马吊,玩大了输光了钱,怕回家挨骂,都是杨婵拿自己小金库的钱为他补上的。
这次杨婵若是知道他因为没有钱财而挨饿受冻,肯定会给他送银票的。
*
邺都王宫政事堂。
宋斐拿着那本折子打开看了一眼,直接塞到一摞折子的最底层。他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将折子拿出来垫了桌腿。
让他找齐云飞,怎么可能?
他要让齐云飞离他的月亮远远的。
杨婵免了他的责罚,还送了他一只大箱子装圣旨,他该向杨婵道谢。
“陛下,宋丞相来了。”
杨婵批完一本折子,放到已经批完的那一摞,又重新拿起一本折子打开,才吩咐人开了书房门。
“丞相算清楚了?”杨婵提着朱笔,头也没抬道。
“臣没算清楚。”
杨婵一滞,本该利落的一笔因这一滞,在纸上晕开一团。
“朕不是说了没算清楚不要来见朕!”
“臣有要事。”
“说。”那字看不清了,杨婵秀眉微颦,索性将那字划掉重新写。
“上次陛下宽宥恕臣无罪,臣为陛下准备了一份谢礼。”
杨婵想着下一句该批复的话,随口道:“什么谢礼?”
“臣自己。”
杨婵笔锋一偏,折子上划下了一道鲜红笔迹,在白纸黑字的折子上显得突兀又孤零零。
这可是她要批复的折子,批成这样叫臣子看了,她的面子里子都掉光了。
“苏学士这折子上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他重新写一份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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