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满脸心疼的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又掏出帕子将她手上的雨水擦了个干净,这才放下坐在了她的对面。
一旁的女婢甚是有眼力见的替她斟了茶,随即退后几步等著吩咐。
“继夫人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王氏轻笑了一声,对她这一声继夫人丝毫不生气,“你这孩子,我这当母亲的来看看你,哪儿还需要必须有什么事儿?
自从你回来,我也没有好好地与你说说话。如今趁著下雨,你在家没有出门,我也想着来和你说说话,省的你一个人无趣。”
陆晚笙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对着王氏这一番自来熟的模样略微有些厌烦,“这也没有外人,继夫人做戏不觉的累得慌吗?”
王氏笑容微僵,但却还是忍着没有发作,依旧温和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时候你总会扑在我怀里叫我母亲,如今长大了倒是生疏了。
明日是你五妹妹的生辰,我想着趁着她生辰,家里人好好聚一聚,明日你可一定要来啊。”
陆晚笙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果刀把玩着,那果刀就在她的手里极有规律的转着,速度极快,看的王氏时刻担心那刀子飞出来戳穿她的胸口,不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陆晚笙戏谑道,“是啊,小时候不懂事儿,将恶毒的女人认成了温柔至极的仙女。长大了之后,才知道年少无知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王氏身子一僵。
“继夫人,你是什么样的脾性,我清楚的很。这几日我没有找你的麻烦,也并非是将那两年你给我的折磨忘得一干二净。
只要你别来惹我,你的日子便会顺遂一点。可你若学着你那愚笨的女儿一样,送上门来找我的麻烦,便别怪我翻脸无情,要了你这条小命。”
话落手中的动作一顿,刀尖直冲著王氏的胸口,吓的王氏连忙站起身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她。
陆晚笙冷笑一声,“区区一个蝼蚁,便做好一个蝼蚁该做的事儿。居于你的后院去争风吃醋,想着怎么把我那便宜爹哄的高兴,坐稳你继夫人的位置。
我在羌国十年,早就不是当初被你拿捏的小女娃娃。比你更棘手的,数不胜数。你的那点小伎俩,不过尔尔。”
王氏看着她幽深的双眸,如同掉进了无底黑洞一般,一股绝望与压迫瞬间袭上她的心间。若非一旁的婢子扶住她,便险些栽倒在地,狼狈不堪。
这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势,当真只是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直到此刻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双腿颤抖,后背发凉。
陆晚笙收回视线不再看她,根本没有想法在她面前装纨绔做戏,“继夫人身子不适,送她回去吧。”
王氏豁然想起那位同样被羌国送来的质子,在唐国十年之久,活的凄惨狼狈,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连正面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同为质女,她却能如此嚣张自信,岂会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王氏长出了几口浊气,平复下颤抖的声音,“我是受你父亲所嘱,告诉你一声,过几日会送你回渝州老家,给你在渝州找一个夫君。”
许久,都不见陆晚笙回答。
王氏蹙了蹙眉,也不敢再留在这儿,被婢子搀扶著离开了院子,这才觉得呼吸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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