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将至,丞相府上方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房檐之上疾驰。藏于月色之中,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那身影在京都游走,直到在一处府邸门前落下,扫了一眼四周又飘然翻墙而入。
“主子!”
府内山奈似乎早就知道有人造访,瞧见那身影落下,单膝跪地恭敬道。
陆晚笙将头上遮住半张脸的帽子摘下,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往里面走。
山奈紧随其后,“主子深夜前来,可是有事儿要吩咐?”
陆晚笙一路进了正厅,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下解了口渴,这才道,“恩,我确实有一件事儿要噷代你去办。我那二妹妹不太安分,变着法的想要置我于绝境之地。”
山奈眉头紧皱,“那属下去杀了她!”
“不必!”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人狠路子野。可就这么简单的杀了陆茵茵,也太无趣了。人家都费尽心思设了个局给自己,若是就这么直白的还回去,岂不让人伤心?
“你最近几日在京都演一场买凶杀人的戏,可千万别做的太隐蔽,最好让整个京都都知道才行。”
山奈有些不解,这又是何意?不是要收拾那陆茵茵吗?这一出又是何意?
陆晚笙看出了他的不解,“不必疑惑,她如今正是恼怒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最是容易做些冲动的事儿。只要有个合适的引导,陆茵茵必然自己心甘情愿的往里钻。”
她这二妹妹自幼养尊处优,被王氏精心养著哪里真正见识过什么手段?心里本能的恶毒,可偏生脑子里没什么墨水,做出来的事儿也直莽的可笑。
若是陆茵茵没有上当,她或许也会考虑就此放过她。可她若当真上了当,动了想要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念头,也不必再出现眼前了。
山奈听的有些迷糊,大致听懂了一些。一张俊秀稚嫩的面孔写满了不解,明明一箭就能解决的事儿,为何要弄得这么复杂?
在羌国的时候也是这样,谁惹到了主子,主子并不命人暗中刺杀,而是暗中周旋布局,扯了一大圈才将人处理了。
明明有捷径,偏生要走弯路。
主子说这叫杀人诛心,一剑毙命死的太舒服了。可他这么多年都还是不明白,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么多的诛心?
陆晚笙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笑了笑,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刺杀一个人很简单,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便丧命无息,多么痛快?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可一个人在知晓唾手可得的胜利,就在沉浸在美好希望中的那一刻,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被无尽的绝望吞噬,看着圣洁的光明却触摸不到,那般无助才是最摧毁一个人心神的。
她不需要什么对不起,伤害自己的人总得和自己一样痛苦,才算道歉。
或是同等的痛苦,或是加以十倍的痛苦!
若陆茵茵当真动了杀自己的念头,这盘棋局也便当成年少时自己凄惨如狗一般日子的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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