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淡声应道,“我也不知,在前往福源道的路上遇见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对所有人防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失忆。即便是我,也不能肯定她会不会记起来曾经的一切。”上阳放下手中的药草长出了一口浊气,“不过还是从前的陆晚笙更好一些,如今这般冷漠凉薄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一眼便胆寒。”
陆晚笙即便失忆,但身体本存在的内力却依旧没有丢失。眼下二人的声音,她也是听见的。
如今身处福源道,离京都还有一段距离。自己如今这幅样子,怕是只有回到京都才能想起来一些东西。
“王爷,福源道的难民如今都涌去了渝州。渝州当地的富户都在施粥,但前些时日发生了暴乱。”青竹听到隐卫报上来的消息,行色冲冲走到景亦身边禀告道。
“有何暴乱?”
“渝州有一户富户设了粥摊,不过那粥根本算不得上是粥,准确来说也就是水里放了几粒米。难民吃不饱,一连几日忍无可忍,便闹了起来。
不过这富户施粥说起来也要求不了太多,但这事儿如今闹大了。那富户乃是丞相夫人王氏的母家,王家找了陆家帮忙压下此事儿,虽说丞相一直在帮忙,但陆太傅还是陆家的当家之主,不准陆家管这件事儿。
难民知晓这件事儿跟陆家有关系,又瞧见城乡出面,便断定这件事儿就是朝廷不想给他们吃饱。如今陆家门口和知府门口都是难民,非要朝廷给个说法。”
这民间富户施粥,本是说不得什么。若是朝廷施粥筷子浮起,那便是要人头落地的。可如今事情闹的这么大,官府也没办法压下,自然也便闹的越来越大。这王家的事儿,怕是没办法轻易算了。
“王家?丞相夫人?那可是我的母亲?”陆晚笙披着月白色烟纱站在门口问道。
青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公主您的亲生母亲早就逝世了,这王氏乃是继夫人。公主您不会是想要回去帮忙吧?”
这昭阳公主和陆家一家子都不对付,如今失忆什么都不知道,莫非是动了恻隐之心,要和家里重归于好?
陆晚笙清声应道,“既然你都说了是继夫人,并非是我的母亲,我为何要去?”
青竹嘴抿成了一条线,对于这回答不觉意外。
这行事作风还是和从前一样。
陆晚笙又回了屋子里,那丞相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却上下操着着继夫人母家的事儿,而没有来找自己这个女儿,也能猜到自己并不受这个父亲的宠爱。
瞧这样子,陆家怕是并不喜欢自己。
且景亦是知晓自己有内力,能够听到院子里的话,却并没有阻止青竹的话,八成也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的笑话。
她重重出了一口浊气,心里烦躁的很。
这边景亦和上阳出了院子,路上上阳问道,“你就不怕青竹那一番话落,陆晚笙不顾伤势要去渝州找自己的爹?”
景亦轻声笑了笑,“她是失忆了,又不是变傻了。她不知道我已经修书一封送到陆太傅手里,青竹那一番话她也能猜到丞相的行为是不重视她,继夫人的母家都比她重要。她即便知道王家出了事儿,又岂会掺上一脚?”
脾性变了,不代表行为也会变。
陆晚笙从来就不是个圣母。
上阳啧啧两声,“你们聪明人办事儿还真是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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