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贵君的千秋便快到了。
千屿身边的半草想着身为皇贵君，也总是要做做表面功夫。便理所应当的得了皇贵君的旨意，召沈贵君来一趟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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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沉香的余烟弥漫开来。
半草恭敬有余态度却不谦卑，“沈贵君，我家皇贵君知晓再过三日便是您的千秋，是以特意派人准备了一场宴席。”
沈清允平静道，“多谢皇贵君美意了。”
千屿道，“无须客气。沈贵君乃是宫中老人，多加照顾也是有的。”
话语平静无半分波澜，可其中的汹涌程度，却是在场之人皆听个明白。
更何谈陛下已经心里有了主意，回宫之后要封皇贵君为凤后，这宫中的风向，自然也是变了！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要与贵君详谈。”
千屿一声话落，便见众人皆退了下去。
陈梦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颔首便也跟着退了下去。心中却是担忧主子受到委屈，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沉香余绕，却是抵挡不住暗涌的气氛。
“皇贵君有什么吩咐，便直说吧。”
千屿起身，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嫣然的景色，半晌才道，“沈贵君安排在我身边的耳目，不妨收回去吧。”
沈清允沉默。
千屿又道，“沈贵君表面上不在乎陛下，可心底里，却是比谁都在意的吧？”
“想来，进宫也并非是丞相执意送你进宫，而是因为陛下，所以心甘情愿做一个男妃。”
沈清允依旧沉默，只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霎然间阴沉了下来。
哪里有平日里半分的清冷高贵？
如同修罗一般，压得人透不过起来。
这才是本性。
丞相之子，岂会真的是一个闲散无度的文人？整日对任何事漠不关心？
只是隐藏的太深，让人不知晓他的野心大到了何种地步。
当今陛下的心。
千屿好似没感受到一般，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带了一丝戏谑。
“陛下前些时日才与你透露要将我封为凤后，你便安排了耳目在我身边，想不猜你的本心，都难如登天。”
从一入宫，他便隐约觉著沈清允不该是表面那般对晚笙不在意。
只是身为丞相之子，自来养尊处优身份尊贵，是以低不下脸面像肖然那般甘愿将自己放在尘埃里。
这么多年，肖然虽然得宠，可在众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只是凭著谄媚，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是以，他从未出过手。
可如今随着他进宫，他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忌惮。藏拙多年，也终于忍不住出手。
千屿豁然声音冷如冰雪，仿若雪山之巅的冰封一般，冷的侵人骨髓。
“沈贵君的人若是再不带走，怕是日后便再也见不到了。”
沈清允沉默半晌，终于道，“皇贵君这一番话，我倒是真没有听个明白。时候也不早了，陛下言今日要在碧水阁用膳，我便先回去了。”
话落扬长而去。
*
一路上，陈梦都在问著沈清允有没有受到皇贵君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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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便在沈清允身边服侍，是以也最是心疼。
心疼他深爱却说不出口，只能任由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直至回了碧水阁，宫人们都退下。整个内殿只有沈贵君主仆二人的时候，才见他有所反应。
沈清允脸色阴沉，须臾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去帮我办件事吧。”
陈梦疑道，“贵君想要奴才去做什么？”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今日未央宫一行，简直是天赐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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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
未央宫半草心急火燎的跑进了内殿，额头满是虚汗，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神色满是惶恐。
千屿正看着书，扫了一眼他的异样，却也知晓若是没有天大的事儿，他是不会如此失态。
“发生何事了？”
半草大喘著粗气，惊恐道，“启禀主子，沈贵君薨了!”
千屿双眸微沉，沉默。
半草又道，“沈贵君从咱们未央宫离开后不久，就忽然吐血而亡。太医说是中毒而亡，如今丞相也知晓这件事儿，也在伏羲园门前请求面圣!”
"陛下身边的禁军已经往未央宫这边来，不出意外，该是陛下怀疑主子您了！"
半草急的火烧眉毛，便是皇贵君都忘了叫，只一门心思叫着旧称。
千屿听罢，倒是半丝慌张都没有。
视线又重新落在手中的书上，嘴角甚至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倒真是个极端的人。”
半草见他这般平静，心里焦急万分却也不敢发作，“主子，您怎么一点不着急呢！贵君死了，陛下怀疑是您，您怎么.....”
还有心情在这看书呢？
千屿淡声道，“何须着急？人不是我杀的，我何必做贼心虚？”
不过半盏茶的?夫，便见一行禁军进了未央宫。
意料之中是女帝派来，召皇贵君去碧水阁。
碧水阁内气氛凝重，隐隐能听到宫人们私下里啜泣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为首坐于主位的女帝更是脸色阴沉。
“启禀陛下，皇贵君到了。”
话落，便见千屿一身白衣缓缓而至。
如同天神一般，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不过，如今这视线并没有从前那般满是惊讶，反而多了几丝复杂的恨意。
毕竟如今之地，乃是沈贵君的地盘。在场之人，也大多是沈贵君的宫人。
晚笙道，“人，可是你杀的？”
千屿摇头否认，平静至极。
话落不久，便有禁军走上前来，手中还拖着一个木盘，上面赫然一个翡翠瓶子。
那禁军道，“启禀陛下，属下在皇贵君的未央宫找到了这个。刚刚已经问过太医，乃是毒药”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陈梦忽然像疯了一样，站起身冲到千屿面前，嘴里怒骂着，却被一旁的半草拦住。
一旁候着的禁军也立即上前压制住陈梦。
晚笙双眸微沉，“可是沈贵君中的毒？”
那禁军点了点头，“启禀陛下，正是沈贵君体内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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