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灯光明亮,江绵穿着水粉色睡衣,茫然的趴坐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喊著卷卷的名字。
三分钟前,江绵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卷卷叫唤的声音。
头好疼,四肢也酸疼,江绵强撑著睁开眼,坐了起来,肚子也疼。
吸了口气,他忍着酸疼下床去找卷卷,卷卷还在嗷呜叫唤,似乎很害怕,等着他去救。
昏昏沉沉下床,没有穿拖鞋,直接走出了时瑾年房间,凭著记忆,到了自己的卧室。
卷卷还在嗷呜叫唤,但卧室小厅,床上都没有。
“卷卷!卷卷!”江绵急了,呼喊卷卷的名字。
他又听到了卷卷的惨叫声,却怎么也找不到卷卷,灯光很亮,又一阵一阵的变黑,他好像迷路了。
“绵绵!”时瑾年蹲下身,扶起江绵,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卷……卷。”
江绵虚弱的叫了一声卷卷的名字,脑袋软软的靠在时瑾年肩上,闭上了眼睛。
张叔凑过来,神色担忧,“脸这么红,呼吸很重,发烧了。”
“我马上让宋医生过来。”张叔说这已经拿出手机联系宋怀仁。
时瑾年抱着人,大步回到卧室,把江绵放在床上,伸手贴在额头上,果然滚烫,脸颊红的不正常,噸噸匝匝的睫毛上还沾著泪,呼吸深重。
宋怀仁还没到,时瑾年端了凉水沾湿毛?给江绵物理降温。
另一边,江枫硬生生被疼醒。
屋子里幽蓝的灯光下,正中央摆放著一只小金毛的黑白照,相框上挂著黑布,照片前摆着蜡烛,上方挂著悬着白布,给卷卷布置的灵堂。
“啊……鬼啊!”
江枫大脑瞬间清醒,尖叫一声吓的连连后退,缩在墙角。
铁链哗啦啦的响动,江枫低头见到脚踝上拴著铁链,左胳膊疼的冷汗连连。
灵堂在幽蓝的灯光下格外恐怖,房间内还放著哀乐,窗户没有关严,时不时有冷风吹进来,吹的蜡烛火光摇晃着像是随时毁灭。
“救命!救命!”
江枫尖叫着起身跑向房门,可是还没挨到门框,又被脚上的铁链拉住。
江枫不死心,摸不到门,又转身冲向布置的灵堂。
只要毁了灵堂就不用害怕了,不就是一只死狗吗?
脚踝被猛然绊住,江枫一个不稳,脸朝下栽了下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铁链的长度,让他出不去,毁不掉灵堂。
沈清辞和顾临风坐在沙发上品著威士忌,默契是从监控屏幕上收回视线,相视一笑,又碰了个杯。
宋怀仁冒着小雪,踏进抱山园别墅,拍了拍头发上的几粒雪花,跟着张叔上楼进了时瑾年的卧室。
“先别物理降温了,烧的很高,先量个体温。”宋怀仁扒拉开时瑾年,要将体温计放进江绵腋下。
“我来放。”时瑾年先一步从宋怀仁手里拿过体温计,挤开人,用身体挡着,拉开江绵的衣领,把体温计放在腋下。
宋怀仁:“这么宝贝?之前来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是医生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宋怀仁一边控诉一边询问病情。
时瑾年将今晚的事大致说了下,又不放心的说,“江绵肚子上应该是被打了一拳,你给他仔细检查一下。”
时瑾年掀开了被子,将江绵的上衣往上拉,露出肚子上一小片淤青。
“上手检查,不会剁我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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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仁语调怂怂的像是很害怕真被剁手,戴着一次性检查手套的手指已经按在江绵的肚子上。
时瑾年压着衣服的边缘,一点没再往上多拉,撩起眼皮,“你的手留着还有用,没用的时候再剁了喂……狼。”
宋怀仁:“算你狠。”
仔细检查一番,宋怀仁边配药打吊水,边说:“胃部淤青不要紧,瓷娃娃皮肤太嫩,毛细血管破裂,过两天就消了。”
“那一拳打的胃部痉挛,着凉又受到刺激,惊惧悲伤过度,才会烧到四十度。”
时瑾年将被子重新盖好,守在床边,担忧起来,“会不会烧几天不醒?”
江绵被他扔出去那晚,第二天也是烧的昏迷,睡了三天才醒的。
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每次想到都懊悔的很。
他当时怎么会那么狠心对江绵,那么乖,那么听话的一个小傻子。
“不会,瞧你这心疼的样子,老不值钱了。”
宋怀仁一言难尽看时瑾年,“这几个月瓷娃娃养的不错,身体比之前好,这一瓶水下去,睡一觉,保准明天上午什么事没有。”
认识时瑾年这么多年,没见时瑾年对谁有过心疼的眼神。
现在这样趴在床边,还抱着瓷娃娃的手贴在脸上,一点不高冷,不值钱了。
时瑾年轻轻把江绵的手放进被子里,一脸冷淡的说,“谁心疼了?我只是试试体温有没有降下去。”
宋怀仁:……
装!
他都还没打针吊水,这温度怎么下去,像遥控器一样手动调下去吗?
“嗯,你没心疼。”宋怀仁熟练扎针,调整点滴流速,“好了,快掉完喊我拔针,我去跟张叔唠唠嗑。”
“去找张叔给你整理间客房,今晚留在这,江绵要是有事方便找你。”
时瑾年的目光一直落在江绵的脸上,摆了摆手,示意宋怀仁可以走了。
就是发烧而已,还让他一个堂堂医学博士还是院长留着守夜?
要不是看在他们噷情深,十倍工资他也不干!
宋怀仁地铁老人看手机眼神,看了几秒时瑾年,无语的出去找张叔。
“五十倍加班费!”宋怀仁愤愤宰人。
“一百倍,辛苦宋二少。”
就这还说不心疼,时瑾年你完了。
时瑾年终于说了句人话,宋怀仁满意的关上门。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有江绵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时瑾年卸下平静冷淡的表情,眼底的阴郁倾泻而出,他拿出手机拨通沈清辞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沈清辞关切的声音传来,“年哥,江绵怎么样了,回去还哭吗?”
“绵绵发烧了,在吊水。”时瑾年的手指抚上少年哭的有些肿的眼皮,轻轻摸了一下,又说,“江枫还打了绵绵一拳,打在肚子上。”
沈清辞一听炸毛了,“年哥,你好好照顾绵绵,我还没走,现在就给绵绵报仇!”
“嗯,别弄死了。”
挂了电话,时瑾年掀开了被子,侧身躺在江绵发烫的身边,眼底阴郁散去,涌上浓稠的情绪,有心疼,有欲望。
时瑾年胳膊肘撑在江绵的一侧,垂眸久久盯着睡得很沉的少年,大掌抚在少年的浅金色的发顶,呼吸渐渐变得不稳。
时瑾年低下头,贴在少年的耳边,轻声呢喃,“说好的,今晚回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取悦,绵绵,还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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