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年开着白色库里南,一路无话,只有疾驰的速度。
沈清辞虽然在时瑾年脸上看不出生气,但是这疾驰的车速在告诉他,年哥在生气。
他也知道,时家,重养子,疏亲子。
年哥作为时家的亲生儿子,并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如果不是年哥爷爷,年哥可能早就被赶出时家。
库里南疾驰到拐弯,猛的一个甩尾。
刺啦——
车速不减,直冲抱山园大门而去。
大门前的时俊峰听到声响,转过身瞬间脸色吓得煞白,事情发生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库里南车头直直冲了上来。
“年哥!”沈清辞惊的失声大?。
时瑾年像疯了,完全听不到。
沈清辞浑身肌肉绷紧,车速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吓得握紧拳头,闭上眼睛。
刺啦——
汽车猛然刹住,沈清辞被惯的猛然向前一磕,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沈清辞顾不得头晕心慌,忙探头看看有没有把人莽死。
幸好……没死。
但是……吓的半死。
时俊峰脸色惨白,整个人靠在铁门,手抓着铁艺勾环,双腿颤抖,灰色西裤裆前浸湿一大片,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滴。
时瑾年打开车门,迈步下车,不急不慢走到库里南车头。
车头挨着时俊峰的腿只有一厘米距离。
时瑾年嫌弃皱了下眉,还好车没弄脏。
中午的日光照在男人身上,将灰色大衣镀了一层金色,男人神色平静,透著矜贵闲适,完全看不出来半分钟前还像疯子一样,开车要撞死人。
沈清辞眨了下眼睛,缓过神,解开安全带,打开副驾驶门,腿还在虚,脚踩地一个趔趄,步子不稳的扭到车头。
年哥真他爹的牛啊!
差一点就把这孙子囊死。
时瑾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手套,熟练又优雅的戴上,动作像是做过很多遍。
时瑾年上前一步,带着手套的手,拎着对方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拎着人走向路边的豪车。
同时还不忘吩咐门内保镖,“找人把地上弄干净。”
时俊峰大概被吓破胆,就这样被拎着,机械的跟着走,一点没有反抗。
时瑾年拉开后排车门,看都没看,将时俊峰塞进车里,抬脚往屁股上一踹,将人死死塞进去。
坐在后排的时东来气的瞪眼,死死盯着站在车门口的儿子,说不出话来。
被吓得,又被气的。
他知道这个儿子什么事都敢干,也知道他的手段。
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他怎么敢?!
要是没刹住车,时俊峰不死也残。
时东来嫌弃的推开趴在腿上,吓破胆还没反应过来的侄子。
沈清辞目瞪口呆看着时瑾年一系列操作,没敢上去打扰。
他年哥强的一批。
他只需要安静待在一旁,大脑静态管理。
“抱山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江绵也不是你能过问的人。”
时瑾年语调带着明显的厌恶,一点不给时东来面子,将手套脱下来扔到时俊峰脸上。
“没弄死他,不是不敢。”时瑾年一侧唇角?了一下,声音像魔鬼低吟,“我是嫌他的血脏了抱山园路。”
“大伯。”时俊峰眼眶泛红,总算反应过来,“我哥他想创死我!你要为我做主!”
时东来气的脸通红,拉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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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年阴郁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鄙夷,“父亲,要是您不顾及时家颜面,再闹事,我就弄死时延吉。”
“你!你,你敢!”时东来抖着手指著时瑾年。
“你再敢找江绵试试。”时瑾年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看时东来的眼神,仿佛洞穿一切。
时东来望着站在车外的儿子,迎著阳光,仿若身披圣光的魔鬼,连唇角那点似有若无的笑都是阴森至极。
父子俩就这么无声对视,沉寂片刻,时东来先败下阵来,卸力靠着,闭上了眼睛。
时瑾年扫了一眼司机,平静吩咐,“王伯,送老爷回青园。”然后,利索关上车门。
车子一刻不敢停留,一溜烟跑了。
大门口的一点液体,佣人已经清理干净。
时瑾年拉开车门上车,沈清辞立刻上了副驾驶,车子这次平稳缓速进了抱山园。
两个人刚进客厅,江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少爷!”
少年站起身,唇角止不住上扬,踩着拖鞋,飞奔过去,扑进时瑾年怀里。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呀!”少年仰著脸,茶色眸子里似有星辰闪耀。
惊喜,坦诚又热烈直白。
时瑾年心跳错了一拍,身上冰冷阴郁气息被温暖柔和覆蓋,连声音也温柔许多。
“想绵绵了,回来看你。”
小傻子一上午都没给他打电话,昨晚他们才吻的那么难舍难分,心里还是想他的。
沈清辞看出时瑾年不想这糟心事让江绵知道,很配合的,一字不提。
江绵绵这么纯净的小孩,就应该享受最美好的生活。
“江绵绵,都没看到我哎,我要闹了啊!”
“哦,沈哥,你好,不要闹。”江绵认真又敷衍的打了声招呼,又看向时瑾年。
“少爷,贺哥特别好,给我带了好多零食啊!”
贺州原起身走过来,笑容温和,“昨晚我说了会给你带零食的,当然要履行承诺了。”
江绵缓慢眨了下眼睛,昨晚贺哥说了要给他带零食吗?
不记得了,不重要。
“贺哥,你真是好人!”江绵认为的好人,不是好人卡,心里觉得贺州原对他很好。
贺州原笑容温和,看上去很开心。
沈清辞:他要失宠了吗?
“江绵绵,你看看沈哥啊,别只看你的少爷。”
“我看到了,眼里有沈哥的。”江绵眼睛没离开过时瑾年,语调带了点娇意,“让我先看一会少爷。”
只要抱着少爷,不让他跟贺哥单独说话,少爷就不会知道,他用了计算机。
万一贺州原说漏嘴了呢!
礼物还没做完呢。
时瑾年手臂半圈著怀里人,忍不住想亲,碍于那么多人在,只是揉了揉少年发顶。
小傻子心里还是想他的,半天没见,就这么黏着他。
贺州原站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心里却下著冰冷刺骨的雨,淋的狼狈,却还要装作开心。
张叔刚才吩咐佣人,去大门口清理尿液,他听到了。
时瑾年和时俊峰肯定发生了直接冲突,时瑾年完好回来,就是对方受伤或是收到惊吓。
抱山园闹得这么乱,时瑾年一点都不愿江绵知道。
这是爱吗?
贺州原催下大衣袖口里的手攥紧拳头。
不管是不是爱,很快就不是了。
江绵,周末温泉山庄,我会亲手打碎时瑾年给你的一切。
沈清辞眸光略过贺州原,若有所思,“州原,在想什么呢。”
贺州原对上沈清辞的视线,唇角微勾,“沈哥,想到周末我们可以去泡温泉,就很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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