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家隔着十几米距离,江绵和贺州元相对而坐,中间放了一大盘各式水果。
江绵的眼睛盯着水果,又咽了下口水,“贺哥,可以吃一个吗?”
“可以啊。”贺州元唇角含笑,拿一颗草莓递给江绵,在江绵要伸手去接时,又拿了回来,换了两颗很大是车厘子。
“江绵,你真傻,你忘了昨天才去做的过敏测试,你草莓过敏,给你还接。”
“啊,是哦,我忘了,这是草莓。”江绵不好意思笑笑,啃了一口酸酸甜甜车厘子,“贺哥,你真好。”
时瑾年看了一眼江绵背对着他坐着,能看到贺州元在笑着说什么,便收回目光,继续打牌。
“江绵,你想听我和瑾年哥哥的故事吗?”贺州元拿起一颗草莓,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江绵嘴里包著车厘子,脑袋直点。
贺州元唇角微扬,声音多了一丝缱绻,“六年前,瑾年哥哥身陷危机,他已经身负重伤。”
“是我,是我不顾生命危险,打死了那两个要杀瑾年的哥哥的人。”
“我们两个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他抓住我的手,让我别死。”
贺州元视线落在不远处坐着的男人身上,眸光温柔。
“我和瑾年哥哥是经历过生死的,你知道吗?江绵。”
“知……知道。”江绵虽然没经历过,光想想就能想到当时有多惨烈,“所以你和少爷才是好朋友。”
“不只是好朋友。”贺州元问道,“江绵,你为什么要待在瑾年哥哥身边?”
为什么要待在少爷身边?
江绵似乎陷入沉思。
留在少爷身边,当然是有吃有喝,还有温暖的大床,还可以到很多地方玩。
但好像不是为了吃喝才来少爷身边的?
最开始,江临明送他来抱山园,是来伺候少爷。
但是少爷想让他取悦他。
他想要有个安身之所,不想死。
后来,他留在了抱山园,也一点点学到,如何取悦少爷。
刚才在房间,少爷真的愉悦的。
江绵澄澈的眸子有了笑意,“我在少爷身边,就是为了取悦少爷。”
贺州元:……
自甘堕落。
就没见过真不要脸的。
这年头给人当玩物,是什么光彩的事吗?笑的那么开心。
哦,也对,江绵本来就是傻子。
贺州元默默压下心里怒气,拿起手边的手机,点开屏幕,低头看微信。
【宋怀?: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你们先玩。】
贺州元眼角带着笑意,手指在屏幕点动,快速回了信息,又收好手机。
“江绵,你玩过切水果游戏吗?”贺州元微笑着问。
“切水果吃吗?”江绵望着红彤彤不知名水果咽了下口水。
“不是,这样握紧手里的刀。”
贺州元将水果刀柄塞到江绵手里,接着拿起面前的水果刀,对着一个完整的梨,一刀下去,接着又一刀,“这样,切的碎碎的,碎尸万段那种。”
贺州元的神情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仿佛是认真教学,笑容得体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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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水果,不吃好可惜啊!”江绵微微蹙眉,没有切水果,他只想吃。
手腕好酸,不太想玩这个游戏。
江绵正想拒绝,贺州原忽然抬眼直直看了过来,又开口道。
“江绵,你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孤儿,当然觉得这些水果很贵,估计你以前见都没见过这么多水果吧。”
“没……没见过。”江绵声音有些懵。
对方的话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前两次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江绵不明白,贺州原为什么说话又要这样。
这种绵里藏针的话,与人相处经验少的可怜的江绵,一点应付不了。
贺州原一边继续切著梨子,一边直勾勾看着江绵。
“像我和瑾年哥哥这样的豪门,丝毫不在意浪费这点水果。”
“我们都有钱,有地位,而你什么都没有。”
贺州原眼里是没有掩饰的记恨与鄙夷,“江绵,我才是和瑾年哥哥最配的,你配不上他。”
“什么配不上他?”江绵不懂,他没想过什么配上少爷啊。
少爷那么厉害,强大,谁能配的上他。
江绵的迟钝,理所应当的神情似乎惹怒了贺州原,他脸上依旧笑的和煦,说出口的话却??扎人心。
“我说,你这个什么都没有佣人,配不上瑾年哥哥。”
“你以为瑾年哥哥会选择你吗?你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弄的玩物而已,没兴趣了,就会丢掉。”
“不……不可能。”江绵记得时瑾年说过的话,会一直对他好,不会丢掉他的。
“少爷说过……他不会丢掉我的,会一直……对我好。”江绵不自觉指尖握紧,?柄紧紧攥在掌心,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少爷不会骗我。”
贺州原看到江绵紧握的?柄的手,唇角漾开一抹浅笑。
“我……我要去问少爷。”
江绵说着想起身离开,手被贺州原按住。
贺州原倾身靠近,宛如恶魔低语,“不信吗?我可以让你看看。”
“我是你家少爷的救命恩人,在我和你之间,瑾年哥哥只能选择一个人的时候。”
“他肯定选择我,不要你,无情的丢弃你。”
贺州原的话,犹如一支无形的利刃直直插进江绵心脏,痛的短暂忘了呼吸,过了几秒,才急促呼吸起来。
少年茶色的眸子里布满惊恐,直愣愣,看着贺州原,像只提线木偶。
“?握紧了,站起来,我证明给你看。”
贺州原握紧江绵的手腕,提着他站了起来,自己绕过桌子,站到了江绵跟前。
“江绵,你将眼睁睁看着,你的少爷是如何只选择我,不要你的,我才是最配他的。”
“而你,什么都不是,注定被丢弃。”
江绵还沉浸在时瑾年不要他的震惊和心痛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陷入阴谋。
贺州原的眼神很恐怖,江绵本能想要逃离,去找时瑾年,手腕却被对方紧紧握住,挣脱不开。
“贺哥……你……你松开。”少年带着哭腔,使劲挣脱。
“松开吗?”贺州原视线越过江绵,看向不远处打牌的时瑾年。
见时瑾年看向这边,贺州原带着恐怖笑容的脸,突然变得惊慌,嘴里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的说。
“蠢货,今天就让你看看,自己有多愚蠢。”
下一秒,江绵握紧的水果?,就被一股大力带着,直直刺进贺州原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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