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舟哥哥，你怎么在这？”慕晚看了他身后，没有跟其他的人。
她把自己带的小风扇给他，对着额头吹。
齐舟看起来是跑过来的，额头上的汗水不少，白衬衫都紧紧贴著肌肤了。
“你不是要参观博物馆吗？我来陪你看。”齐舟不自觉地抬手，捂住自己心虚的眼睛。
该死的顾千山，他还真约了慕晚一起来博物馆。
早上给他打电话，说他去不了，也没解释具体的原因。
他又不能让慕晚在原地干等著，她都提过两次博物馆了，说明真想来看看。
要是让她一个人去博物馆，又一个人回来，她不得伤心死。
女孩子都这样。
慕晚不理解，“可是，不是千山哥哥吗？”
“顾千山临时有事，来不了，我就来了。”齐舟心里暗暗发誓，等他下次见到顾千山，一定狠狠盘问他，坑他一笔。
“是出什么大事了吗？”慕晚指了指手机，“消息不回，电话也没回。”
“他什么都没和你说？”
“没有。”
齐舟怒从心头来，慕晚约他，他还放鸽子。
一点消息都不回，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你真的很在乎顾千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怨气，又想从慕晚嘴里得到否定的回答。
“什么？”慕晚没听清。
“没什么。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先等等。”
慕晚不着急，反正都等一会了。
那边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只不过第一时间不是顾千山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声音他很熟悉。
夏兰，他公司的人事总监。
不用再听后面的事，他都知道这两人发生什么了。
“我可以和他说话吗？”慕晚歪著头看齐舟，他脸色不是很好。
说生气，好像也不是生气。
怪异中透露著一丝抽象？
啊，抽象？
齐舟挂断了电话，面不改色，“顾千山出车祸，撞到脑子了。”
他扫了一眼顾千山发给他的消息：［我和夏兰昨晚被人算计了，本来这个人该是你！结果你这段时间天天回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帮我向慕晚道个歉，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呵呵，还把锅推到他头上来了。他天天回家有错吗？
难道像他那样，到处出门鬼混。
道歉还要他来说，有什么不敢面对的，事情都做了，还不敢面对?
和人睡觉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想了。
他买了张票，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藏着一丝杀意，“所以不用理会他，他最近脑子都有问题。”
“啊？”慕晚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理由太荒谬，也不是事实。
不过他们都没说，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干什么。
顾千山不来就不来吧，她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对这个人的印象分从原始的正数变为了负数。
novel九一。com
让她等了半小时，狐狸也是有脾气的好嘛！
“别管他了，再不进去，都快要中午了。”齐舟推著有点懵的慕晚进了闸机，花了几个小时逛完了博物馆。
大约两点半的样子，他们从博物馆出来了。
天空阴沉下来，远处的乌云吞没了蔚蓝色的天。时而有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时而有划破天际的闪电出现。
看样子马上要下大暴雨了。
“买把伞吧，买把伞吧。”
只要一下雨，城市里就会冒出各种各样卖伞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潜伏在哪个角落。
“我们去买两把伞吧。”慕晚说著，已经付了两把的钱，她把其中一把递给齐舟。
慢了一步的齐舟：他只想买一把的。
“找个小店吃饭吧。”齐舟刚说完，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砸在小摊贩的棚子上，砸在行人的头上。
这个时候也没心情找档次好的餐厅了。
慕晚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光芒，“你也会吃路边摊吗？”
“为什么不会？”齐舟轻挑眉梢，问道。
“我以为有钱人只会吃特别高大的餐厅，在家里都吃山珍海味，对饭菜也特别挑。”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们家确实不是，爷爷从政，他从村镇起家到现在退休，一直秉承着节俭。况且，我当义务兵两年，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都吃过了。”
他笑着开玩笑，“至少路边摊都是熟的。”
“这样啊。”慕晚想，是她刻板印象了。
齐舟瞥见不远处有卖糖人的在躲雨，他对慕晚说，“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过来。”
“好。”慕晚站在一个摊贩大伞的边缘，里面有很多躲雨的人。
大家虽然或多或少都淋雨了，但是都笑得挺开心。
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躲雨了吧。
她也举起自己的伞，试图多遮住几个人。
可惜，这温馨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前方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怒吼，也有人在悲泣。
一点点的血迹顺着雨在地上爬，短短时间，就扩散了极大的范围。
刺耳的声音震得慕晚耳朵快要发聋，地上是被匆匆逃跑行人丢掉的雨伞，大堆大堆的人逃跑，嘴里还不停喊著，“前面有人砂仁了！快跑啊。”
“报复社会的来了，无差别砂仁！”
慕晚也跟着大众跑，人太多，挤得她喘不上气。
一百米处就是警察局，警察出警很快，拉上了警戒线。
慕晚被拦在警戒线外面，她身子微微发抖，脸上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雨水混合著血水的场景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还有齐舟，他在哪？
报复社会的无差别砂仁的罪犯已经被抓住，慕晚心却还是慌的。
她全身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头发粘著肌肤，并不好受，不过她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
齐舟，齐舟在哪里。
她捂著跳动的胸口，眼里模糊一片，在每个方位里寻找齐舟。
没有，没有。
慕晚支撑不住，狼狈地栽下去。
想象中的贴脸没有到来，落入了一个同样湿润的怀抱。
她仰头，眯着眼，软若无骨呢喃著，“齐舟哥哥...”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