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错愕抬头,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
?遥端了一盆水,眉峰轻蹙,面色隐隐露出不悦呢。
“看来,慕小姐还约了其他人。那苍术就先告退了。”
苍术十分有眼色,他抱起自己的琴,路过?遥时,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慕晚有种捉/奸/在床的惶恐,她的睡意在看到?遥的那一刻都飞跑了,“?,?公子你怎么来了?”
?遥避而不答,他把水放在地上,关好了门。
他抬起慕晚的手,用手帕一点点擦拭葱白的手指。
力度有些重,但慕晚感觉不疼。
“昨夜,是他陪小姐睡的?”
?遥说话温吞,不急不缓,似只是平常的询问。
可这话在慕晚耳中,有点质问的味道。
“苍术人很好,你不要对他怎么样。”慕晚想缩回自己的手,下一刻就被一只大手抓住,退又退不得。
“人很好?”
?遥无端地挑眉,心中略有愠气。
她是怎么想的,苍术的意图还不明显吗?
真当他就是花楼里简简单单的花魁?
如果不是为了慕晚身上的宝玉,苍术怎么会潜伏在花楼,和慕晚拉近距离。
这种人,也配算得上好?
慕晚生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就是没什么用,瞎的。
他想得太多,却唯独没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那块宝玉。
“小姐觉得他好在哪里?”
?遥握住慕晚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面容,移不开。
慕晚转了转眼珠子,答道,“苍术人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他会哄人,会哄我开心!”
她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男人的脸色,可愣是一点都没看出他有什么变化。
生气,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管理都这么好,她什么都看不出。
?遥低下头,眼中晦暗不明,舒缓淡然道,“今晚会下雨,我陪小姐睡。”
苍术能做的,他也能做不是吗?
一个无门无派的人,凭什么和他抢宝玉。
慕晚惊呼出声,“啊?”
晚上陪她睡?
她怕半夜起来看到自己的手没了。
“不用,不用。我能自己睡,再不济,我可以让小陶陪我睡,不劳烦?公子了。”
明明拒绝的话是他以往最喜欢听到的,可为什么今日慕晚说出这些话,他会这么不开心?
胸口闷闷的,说不出话。
而且,从昨夜开始,慕晚好像很害怕他。
为什么?
分明是慕晚每日派他干重活,时不时让小厮来鞭笞他。
他的背上还有鞭子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在乎慕晚的话。
?遥放在袖口中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他微笑道,“小姐不必推辞,我既然说过陪小姐/睡觉,必然不会食言。”
他真下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舔著讨厌的人的手心。
祈求她施舍自己点食物。
可他看到苍术跪在慕晚旁,他居然心生出一股名叫嫉妒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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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处的人,都是他。
如今才几天,慕晚就换了人。
慕晚没再拒绝,她怕再拒绝会惹恼程遥。
“好吧,那今晚你陪我睡。”
只可惜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连着两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小姐不是说,今日想去街上逛一逛吗?”
“对啊,我说的要去买些口脂和零嘴。”慕晚点了点程遥的手,“你去喊小陶进来给我梳妆一下。”
小陶很快就进来了。
她的手很巧,没多久头上就出现一个饱满的发髻。
慕晚逛街出行明面上只有小陶和程遥,实际上暗处有十多个暗卫。
她从小身体不好,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她爹也就是慕首富,给她寻了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可都没什么结果。
直到一次偶然,他们碰到了出来游山玩水的药王谷谷主,她爹花重金请谷主给她医治。
谷主给了她一块宝玉,叮嘱她要时刻要挂在脖子上。
说来也是神奇,宝玉挂在脖子上,她的病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也是那次大病,她爹给她聘请了五十位暗卫,时刻保障她的安全。
她出门或者是睡觉,都得有人轮流守护。
慕晚走在大街上,闲聊道,“程公子,你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有没有想过何时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啊?”
言下之意,什么时候走。
程遥的步子缓了下来,到前面的摊贩买了串糖葫芦递给慕晚,“小姐很想让我走吗?”
慕晚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有些粘牙,而且太酸了。
这家不好吃。
“我当然不是想让你走呀。只是程公子如此厉害,留在慕府,屈才了。”
慕晚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她如此肯定程遥的实力,他一定会很感动。
感动后就会打消砍她手的想法,然后她才能慢慢攻略。
她真是太聪明啦!
程遥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斑驳的鞭痕,他语气有点委屈,“小姐忘记了,我身上的这些鞭痕怕是还要再等上一个月才能好转。”
慕晚瞧见了深浅不一的痕迹,甚至有的鞭痕还在流血,明显是新添上的。
手臂上都是如此,看不见的后背胸膛岂不是更多。
她心中越发愧疚,清澈的眼睛认真地望向他,“我以后不会让小厮再打你了。”
“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唬人,并不疼。”
她眼中的心疼和愧疚他都看得清楚,不枉他昨夜自己添上的鞭伤。
这话在慕晚耳中,都是逞强,她牵住程遥的衣袖,“我带你去药堂。”
慕晚知道云城最大的药堂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进入药堂,把程遥拽到大夫面前,着急道,“大夫,您看看什么药能快速地止住流血,还有什么药膏可以去疤,都通通拿上来!”
“小姐莫着急,让老夫先看看。”
程遥的手被慕晚牵着时,他唇角是笑着的。
老大夫接过他的手时,他的笑容霎时就消失不见。
“哎呦,这旧伤可是有好几个月了。祛疤的药膏倒是有,不过价格有些贵,你们能接受吗?”
慕晚问道,“价格多少?”
老大夫竖起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慕晚还以为多少呢,才一两银子。
她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有十两金子呢,买点药膏绰绰有余。
“买,全都买。止血的药和药膏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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