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下了车，径直往训练基地走去。

他们特情处有办公地点，平时有什么明面上的公事也是在那办公。

但前七组的性质比较特殊，上面批了块京郊的地给他们，他们也就在这里建了个基地，用于某些不太光明的公事和日常训练使用，顺便还隔离出了一块区域，用于安置家属和需要保护的涉案人员。

这块地方方圆二十公里都是禁区，甚至这一块区域都不会出现在卫星地图上，隐蔽性极强。

已经是深夜，训练基地还是灯火通明，里面还有不少人在训练又或是互相切磋。

看到顾梓走进来，这些人纷纷停下手上或脚下的事跟她打招呼：“顾老大。”

顾梓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特情处内部在这些礼仪规矩上管得不严，大家都自由惯了，这也是军方的人经常鄙夷他们的地方。

无所谓，反正他们打也打不过技术方面还没他们强，随他们怎么想。

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果然在露台上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黑色短发的女人倚靠在栏杆上，正单手拉开一听罐装啤酒往嘴里灌，一罐啤酒撑不过三秒就被干完，女人随手将空易拉罐丢进脚边的塑料袋里。

里面已经有不少空易拉罐，易拉罐相撞，发出哐哐的响声。

听到顾梓的脚步，女人抬头，露出一张英气不失漂亮的脸。

“喝酒可以违反军纪的。”顾梓调笑。

“呵，”舒离轻呵一声，明明喝了那么多酒，神色却依旧清明，仿佛地上那么多易拉罐里都是水，“这些对我来说，跟水也没区别。”

顾梓耸耸肩，走到舒离身边，跟她一样往栏杆上一靠：“这话你该去跟白墨说。”

舒离更是有恃无恐：“白老大他俩都多久没来了，要不是最近出了这回事，他们都已经转幕后了吧。”

特情处一组和二组的组长，年龄比剩下几组组长大一轮。年龄上来了，反应和身手都会开始退化，已经不适合继续在一线干下去了，最近正打算退居二线，做做幕后管理和人才培养。

“最近三组和五组还好吗。”顾梓问。

舒离和舒情的关系好得不行，舒情出事，五组的大部分人手和工作也都是三组暂时接过来管理著。

舒离没什么兴致跟她聊这些：“就那样呗，我们可是正规部门，又不是土匪窝，能出什么乱子。”

“那你呢。”顾梓顺着露台，看向远处蜿蜒不绝的群山，语气平淡。

舒离的身体骤然绷紧，片刻后又缓缓放松。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梓以为舒离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舒离的声音散在风里：“也就那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尸体，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舒离闭了闭眼。

顾梓来特情处来的晚，关于舒离和舒情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大多数还是卫洵当八卦讲给她听的。

舒离和舒情小时候被关在地下研究所，当时的舒宇然正好执行任务去调查那家研究所。最后研究所被连根拔除，舒离舒情无家可归，被舒宇然带回来，跟着他姓，给她们办了身份留在了军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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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特情处成立，舒宇然成了处长，舒离舒情二人也通过层层选拔加上身上的军功，分别成了三组和五组的组长。

舒情出事，舒离一定痛不欲生。

只是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情绪会透露出弱点，而他们不应该有弱点。

“练练？”顾梓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训练基地中间正滚动着的排行榜单，上面舒离的名字高居格斗榜第一。

再往后滚动，黑客榜和射击榜的榜首赫然写着顾梓二字，甚至数据一骑绝尘。

“行啊。”舒离撑起身体，走到室内，从二楼栏杆直接翻身下去，稳稳落在格斗台上。

不是？这下楼不喜欢走楼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顾梓在心里默默吐槽，手上动作不停，跟在舒离后面翻下楼，落在舒离对面。

格斗台上的其他人看着这两位大佬要打，连忙跳下去给她们让位置。

开玩笑，大佬打架的地方岂是他们能待的，万一一会儿被揍两下找谁说理去？

训练基地的人都停下手头的训练围了过来，两位大佬打架，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舒离摆了个格斗的架势，没过多客套，凛冽的拳风扫向顾梓。

顾梓下意识抬手格挡，被手臂感受到的力道震了震。

舒离出自是地下研究所的实验对象，身体各项机能都是被改造过的，当年还未成年就能一拳打碎研究所的加厚钢化玻璃。

不过，顾梓小时候练的是太极，后来训练更是将太极融合进去，以柔克刚，是她最擅长的。

舒离一拳一拳打上去，只感觉自己像打在棉花上，十足的力道都被顾梓用巧劲卸掉。

两人就这样过了几十招，舒离的眼中逐渐涌上一抹意外和欣赏。

她们上次对练还是7年前顾梓刚来的时候，在她去卧底前对她进行的紧急加练。当年的顾梓对她力道的化解虽然让她有些意外，却没办法在她手上走出过十招，没想到这些年的经历让她进步如此大。

又接着过了十几招，两人双拳对碰到一起，双双向后退了几步。

舒离没什么事，顾梓面上也不动声色。

手麻了。顾梓暗暗咬牙。

看两人结束战斗，底下的围观的下属们纷纷作鸟兽散，生怕走的慢点被拉上去检验训练成果。

“前几天你抓的人，审讯结果出来了。本来得是我们两去M洲查证，”舒离戏谑地笑了，刚打了一架，她内心的压抑抒发了不少，此刻心情也好了点，“但是考虑卡修来了，你得应付他，所以让卫洵和周从礼去了。”

顾梓嘴角抽了抽，她没忘，舒离不用提醒她。再说，卡修来了，她不在国内，那他再走不就得了，非得应付他？

舒离多半还是想看她笑话。

“他现在在哪？”玩笑归玩笑，卡修终究还是属于恐怖分子那类，得重视一下。

“刚下飞机就把军方跟着他的人甩了，反正他也做不了什么，懒得让处里人去跟。”舒离满不在乎地回答。

行吧。

舒离不管，她也懒得管，反正有些人会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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