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洵，你在开玩笑吧。”一阵惊愕过后，洛宇宁干笑两声。
环顾四周，却见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反应。
季云珩沉着一张脸，眸色幽深，静静地看着顾梓。
卫洵的话虽然让人惊讶，却也是意料之中。
或者说，从他看见顾梓踏入这间赌厅时，心里就对她的来意隐隐有了预感。
此时卫洵的话，不过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明明关系这么亲密，他对顾梓的了解，目前看来都不如卫洵。
季云珩垂眼，遮住眼中低落的神情。
沈斯言虽然惊讶，却也不似洛宇宁那样失态，目光在顾梓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眼中惊讶之意更甚。
“没想到顾小姐，在这个领域也有涉猎。”
沈斯言咂了咂嘴，语气似感叹又似调笑。
他没那么天真得觉得，卫洵是破罐子破摔，随便找了个来凑数。
也不会因为顾梓的出身去轻视她。
毕竟上一个这样的人，现在还天天在沈家骂她呢。
前车之鉴就在身边。
况且，对他们这些玩赌的人来说，轻敌是大忌。
沈斯言的目光染上一抹凝重。
他没跟顾梓玩过，更没听过她的名号。
在赌桌上，未知的神秘，是最可怕的。
不过还好。
想到还在角落坐着的观音手，沈斯言的神情微微放松。
顾梓就算再会玩，也玩不过观音手。
赌桌上，熟手不可怕，可怕的是千手。
而观音手，就是一位千术大师。
沈斯言舔了舔下唇，眼中跃跃欲试：“顾小姐想玩什么？骰子还是扑克？
顾梓漫不经心地回：“沈少挑吧。”
有点意思，竟然让他选。
沈斯言眼中兴味更甚。
竟然把选择权给他？
那这顾小姐，要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要么就是个对自己自信的高手。
能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后者了。
沈斯言也不客气，刚刚他已经绅士过了，是顾梓不领情。
“玩扑克吧，”沈斯言嘴角上扬，一张俊秀的脸，在谈起赌时染上些疯狂，“梭哈，顾小姐会吧。”
卫洵闻言，嘴角抽了抽，紧紧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才绷住那克制不住的笑意。
梭哈相比德州扑克，更考验技术和运气。
没有公塿牌，只需要关注自己的五张手牌。
一张在翻牌前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底牌，和四张明牌。
对新手来说，这是纯运气游戏。
对他们来说则是技术的较量。
而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扑克牌。
沈斯言这是自己往钢板上踢啊。
“会。”顾梓红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三局两胜如何？”沈斯言接着问。
三局两胜不过是做做样子，这种水平的赌局，玩了第一把就知道胜负了。
“不用了，一局定胜负吧。”顾梓声线慵懒。
三局两胜，有那必要吗。
快点玩完她好回家睡觉。
结束了还得跟季云珩解释呢。
“行。”沈斯言本意则更倾向于一局定胜负，顾梓这么提议了，他当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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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找个人一起吧，我们2v2，场上最大的牌型是哪方的，就哪方赢。”沈斯言冲坐在角落的观音手比了个手势，后者站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坐到赌桌上。
沈斯言也跟着坐到观音手的右侧。
他本就好赌，自然也想自己上来玩玩。
2v2？
顾梓挑眉。
其实她1v2也不是不行。
反正只看最大的牌型。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这句话。
顾梓看了看在场的人。
除了沈斯言的人，就只剩季云珩、卫洵和洛宇宁了。
季云珩嘛......
嘿嘿。
顾梓没怎么考虑这个选项。
目光在卫洵和洛宇宁之间来回转了两圈，在看到洛宇宁张嘴欲言又止好几次时，顾梓嘴角勾了勾，笑得张扬又戏谑：“表哥这么在意，不如跟我一起吧？”
洛宇宁按捺下心中的惊讶，思索了一瞬。
季云珩和卫洵应该都是不沾赌的，而他自己虽然也不爱玩，却还是会玩。
也只有他能上桌了。
就这样，这场赌局的四个人都确定了。
顾梓走上前，和洛宇宁一起坐到沈斯言和观音手的对面。
沈斯言招招手。
现在赌厅角落恭候的服务生会意，端上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著一副扑克牌。
“据我所知，季少不会玩牌。”沈斯言从托盘上拿起扑克牌，从中抽出大小王，将目光转向季云珩，“那就请季少来为我们发牌如何？以免顾小姐对我的人不放心。”
顾梓倒是没意见，谁发牌谁当荷官，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季云珩会屈尊来当这个荷官吗？
不能吧。
“好。”季云珩答应了，站起身走到赌桌旁，解开衬衫袖口，向上挽了挽，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接过沈斯言递过来的扑克牌。
好吧，看来是会的。顾梓在心里暗暗想着。
季云珩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赌局开始。
季云珩先将拿到手的牌洗了两遍。
新牌，不太好洗。
季云珩的动作有些生涩，可以看出确实不怎么玩牌。
沈斯言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桌面，耐心地等著。
不怕季云珩不会洗，就怕他太会洗。
顾梓的目光放在季云珩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十指修长，动作虽然生硬，却不失美感。
季云珩感受着她的目光，动作更是僵了僵。
等季云珩洗完，又将牌递给沈斯言。
沈斯言洗牌的技术，看起来就像是久经赌场的老手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也不知道做了几番文章。
然后是观音手。
不愧是观音手，一副牌被他洗出了各种花样。
顾梓靠在椅背上，翘起一条腿，有些懒散地在心里点评道。
轮到洛宇宁的时候，他看起来似乎挺紧张，洗牌技术嘛，只能说比季云珩好，是会玩的，看起来挺流畅。
洛宇宁洗完将牌递给顾梓，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在下一秒看到她动作时瞪大了双眼。
顾梓右手拿过牌，五指轻轻一拢，手上的牌仿佛吸住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她的左手。
然后纤细修长的手指将牌分成两叠，一张张扑克牌在她灵活的指间翻飞，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沈斯言看着，面色凝重地跟观音手对视了一眼。
这个顾梓，不简单。
就这手洗牌功底，没个好几年光景是练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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