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开着车，又把何秋送回宿舍楼下。
“过两天会有人送你和你母亲离开。”见何秋下车，顾梓摇下车窗说道。
何秋闻言，神色有些慌乱。
离开？
怎么这么快。
她看着顾梓，欲言又止，眉头微蹙，显得很纠结。
顾梓没理会她，直接摇上车窗。
看着即将要关上的车窗，何秋心急如焚，她闭上眼，心一横，大声说道：“顾小姐，我想留下来！”
说完，何秋忐忑不安的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观察顾梓的反应。
车窗升到一半戛然而止，黑色的玻璃挡住了顾梓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此刻，那双眼睛里分明什么情绪都没有流露，何秋却觉得有些摄魂夺魄，像深渊一样让人不自觉得想陷进去。
见何秋开始发呆，顾梓双眼微眯，开口问道：“留下来，你能做什么？”
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单纯的疑问句。
两人从基地到女子监狱一来一回，再加上探视洛之妍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临近中午。
太阳已经慢悠悠的转到了何秋头顶，炎热的阳光炙烤着她的皮肤，何秋揉了揉脸，感觉脸被晒得有点痒。
顾梓注意到她的动作，走下车反手关上车门，双手插在裤兜里，朝宿舍楼扬了扬下巴：“进去说吧。”
宿舍一楼是休息区，有书吧、健身房还有咖啡厅。
顾梓轻车熟路地推开咖啡厅的门。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咖啡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咖啡师正无聊地趴在吧台上玩手机。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咖啡师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年轻少女的脸。
见到顾梓，少女兴奋地跑了过来说道：“顾姐姐，你今天怎么来啦。”
顾梓笑意盎然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问：“昭昭，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
慕昭用力的点了两下头，鼓了鼓脸颊：“我学得可认真啦！”
顾梓看向慕昭的眼神宠溺，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我跟这个姐姐有些事情要说。”
“好，”慕昭跑回吧台，从几台机器后面探出自己的小脑袋，“顾姐姐还是喝香草拿铁嘛。”
顾梓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那这位姐姐呢。”慕昭看着跟在顾梓身后进来的何秋问道。
何秋抬起脸，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冰美式，谢谢。”
慕昭看着何秋的那张脸，嘴巴微张，无声的啊了一声。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冒犯，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然后很懂事的低下头，开始埋头做自己的咖啡。
顾梓找了张桌子坐下，翘起一条腿，看着在她对面落座的何秋说：“说说吧，刚才的问题。”
你留下来能做什么？
顾梓问的问题重新在何秋脑海中浮现。
她没有问自己为什么想留下来，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只留对她有用的人。
但现在的何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用。
“侯先生说，你们这边挺缺人手的。”何秋小心翼翼地观察著顾梓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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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以前也有像我这样想留下来的人，只要通过了考核，是可以留下的。”何秋的声音越说越小。
顾梓什么都没说，仅仅是坐在那，就能带给她足够的压迫感。
侯原。
顾梓在心里啧了一声，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体谅下属了，给他们安排的活太少了，让侯原有闲心跟何秋聊这些。
通过了特情处的考核，就可以留下这件事不是秘噸，顾梓倒也没怪侯原把这件事告诉了何秋。
就算侯原不说，何秋只要有心，在这楼里随便打听一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说不定比侯原说的还详细呢。
毕竟是家属楼，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就喜欢聊聊八卦。
不过。
“他没告诉过你，至今也就一个人通过了这个考核吗？”
慕昭端上来两杯咖啡，顾梓接过自己的那杯，抿了一口，笑得戏谑。
何秋呆了呆，侯原确实没跟她说过这个。
慕昭看何秋呆在那没反应，把属于她的那杯冰美式放到她的面前，然后端著盘子一蹦一跳的走了。
“那我可以试试吗？”何秋目光顿在顾梓脸上，语气虽轻，却很坚定。
“行啊。”顾梓无所谓。
反正也不是她来考核。
这些年像何秋这样想加入他们的人很多。
一开始都是这样找上她，说了一大堆漂亮话，还保证自己一定会坚持下去。
后来呢，别说考核了。
大部分人连最初的训练期都坚持不下去。
何秋见顾梓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诧异。
心中倒是对顾梓的性格有个初步的判断。
她似乎喜欢对方在沟通的时候直接表明来意，并且很讨厌沟通的时候对方一句话扭扭捏捏，跟她弯弯绕绕的兜圈子。
既然如此。
何秋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忐忑，大胆问道：“这个考核什么时候开始？考核的内容具体有哪些呢？”
顾梓扬了扬眉，何秋说话总算直接了些。
之前那个态度，她都懒得跟她聊天。
太累了。
“你决定了就去联系侯原，他会给你安排训练。参加训练满六个月，就可以去考核了。”顾梓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回答。
“一年内还没通过考核的话，就算你考核失败。”
这么说来，她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考核？何秋微微惊讶著。
马上，她又想到了刚刚顾梓跟她说过的话。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通过了考核？
何秋突然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顾梓喝完咖啡，也没兴致在这继续跟何秋聊下去。
她看了看何秋面前还一口没动的冰美式，出言提醒道：“人家小女孩的一片心意，可别浪费了。”
虽然这话是笑着说的，何秋却从里面读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何秋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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