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顾梓的目光太过明显，薇薇安意有所感的看过来，两人就这样正好对视上。
薇薇安的眼神单纯又干净，墨色的瞳孔中不掺一丝杂质，像清澈的湖面。
发现顾梓在看她，薇薇安大方的抿唇一笑，笑容纯真。
顾梓盯着薇薇安看了三秒，从后者的眼睛中，除了对陌生人的礼貌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
况且，薇薇安的眼神干净得不像一个成年人，而是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她真的失忆了吗？
想到之前莫涵讲述的有关薇薇安公主的事情，顾梓眼睫微垂，遮住眼中复杂的神色。
旋即，她压下心中的震惊，缓缓勾起嘴角，轻轻一笑，算作对薇薇安的回应。
薇薇安缓步走到哈伦国王前，提起自己的裙摆，身体微蹲，行了个礼：“父王。”
嗯。
声音也是舒情的声音。
顾梓不动声色地观察著薇薇安，想从她的身上找到更多能证明她就是舒情的细节。
哈伦国王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薇薇安。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孩子全都是男孩，只有薇薇安一个女孩。
作为自己第一任王后的孩子，还是所有孩子中独一无二的女孩，薇薇安自小就受到哈伦国王无尽的宠爱。
薇薇安失踪这么多年，哈伦国王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哈伦国王甚至改变了要让女儿充当遗传工具的想法。
他笑着牵过薇薇安的手，一一为她介绍在场受邀而来的宾客，顺便还有闲心给莫涵一个警告的眼神。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其他的儿子都是怎么死的死、残的残的，论手段，莱恩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时看在莱恩确实是自己孩子中资质最好的那个，对于他的手段哈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如果把主意打到薇薇安身上，就别怪自己不念著父子情面了。
莫涵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哈伦国王的警告，在心里甚至有点想笑。
偏心的老东西。
薇薇安坦然地接受着哈伦国王对她的宠爱，甚至在这种场合，作为一个被刚认回王室的公主，她表现的游刃有余，毫不怯场。
对于莫涵对她的敌意，不知道她是没感觉到，还是压根不在乎。
后半?的宴会，顾梓只是机械性地挽著季云珩的胳膊，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时不时会投向薇薇安，一边打量著后者，一边沉思著什么。
哈伦国王为薇薇安介绍的都是一些年轻英俊的非王室子弟。
在场的宾客要么是A国的?界高官，要么是别国的外交大使，又或者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顶级富豪。
这些人对于A国的内幕，自然也是比较了解。
正因如此，他们看着哈伦国王对薇薇安的态度，更是在心里暗暗震惊。
哈伦国王为了这位公主，竟然打算放弃A国的传统吗？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自己看好戏的表情，眼睛在莫涵和薇薇安之间来回转动着。
哈伦国王这么重视这位薇薇安公主，看来这A国的王位最终会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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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季云珩牵着顾梓的手走出王宫，见她一直垂眸沉思著什么，季云珩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位薇薇安公主？”
顾梓眼睛眯了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解释道：“她长的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只是很像？
季云珩挑眉。
顾梓的性格他了解，如果只是见到一个跟自己朋友很像的陌生人，她才不会那么震惊。
结合之前关于薇薇安的消息来看，她恐怕就是顾梓口中的这个朋友。
这些事情不过一瞬就被季云珩想通了。
顾梓说完，也有些懊恼。
她一直心不在焉的，话没怎么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此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话中的漏洞。
看季云珩的样子，他应该也发现了。
两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季云珩在转移话题和继续往下问这两个选择中纠结，而顾梓在为自己刚刚的不留神懊恼了一瞬后，思绪又跑到了薇薇安的身上。
“顾小姐，等一下。”两人身后，薇薇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顾梓回头，只见薇薇安提着自己的裙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向她跑过来。
跑到两人面前，薇薇安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因为快跑有些紊乱的呼吸。
“顾小姐，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薇薇安平视著顾梓，语气冷静地说。
然后她转头看向季云珩，语气中带上些威仪：“季少将可以回避一下吗。”
明明是刚回到王室的公主，尊贵的气质却丝毫不输那些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王公贵族们。
季云珩询问的目光看向顾梓，在看到她对自己轻轻点头时笑了笑，说道：“那我在那等你。”
说完指了指王宫外道路上摆放的长椅。
“好。”顾梓说。
薇薇安见季云珩走远，看了看四周，示意顾梓跟着自己。
顾梓眉梢轻挑，慢悠悠地跟在薇薇安身后。
薇薇安带着顾梓绕了一转，来到了王宫的后花园。
“顾小姐是不是认识我？”薇薇安直视顾梓的双眼，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然，”顾梓微笑，不偏不倚地跟薇薇安对视，“你是尊贵的A国公主，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闻言，薇薇安拧眉，想从顾梓的双眼中看到一丝不自然的神态，却毫无所获。
她的眼睛沉静的恍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情绪。
仿佛刚刚在宴会上，顾梓那一瞬间的失态，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对，肯定有问题。
薇薇安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宴会上顾梓看到她第一眼时，眼中隐藏不住的惊讶，和自己在宴会中一直感受到的那道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都在告诉她，顾梓一定认识自己。
认识那个，还不是薇薇安公主时候的自己。
两人就这样对视著，目光无声地交错碰撞著，让人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其中产生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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