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通接过状子，迫不及待的看了。
状子上写的正是有关朱家的杀人放火案。
这个案子，案情重大，影响恶劣，几乎闹得满京城都人心惶惶。
三司衙门已经明令，务必要彻查此案，揪出真凶，给京城百姓一个真相。
且限期一月。
如今大半月已经过去了，还没有丝毫进展，他正愁的茶饭不思呢！
原本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些催债讨债的。
可追查下去，那些去朱家讨债的，当晚都齐聚在一家饭庄吃饭喝酒到天亮。
饭庄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证明。
唯一的一条线索也断了。
他也差人四处调查，朱家可有什么仇人。
可将朱家的街坊四邻，亲戚朋友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此刻见到状子上所写，顿时精神大振。
“余氏，你状子上说杀人放火的真凶是你家的姑奶奶朱氏，可有凭证？”周文通问道。
他最关心的就是证据。
余氏道：“大人，民妇装疯卖傻，住进侯府，一来是听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住在侯府反而安全，二来也是为了想调查真相，早已为我那惨死的丈夫报仇。”
“这几日，民妇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
周文通脸上现出一丝兴奋：“说来听听。”
朱青志忍不住插言：“大人，细细想来，那晚上去朱家杀人放火的一伙人，虽口口声声自称是讨债的，但却不是平日里去的那些人，他们比平日里那些讨债的要凶狠许多。”
余氏也道：“没错，大人，那些人根本不是讨债的。他们只是一群伪装成讨债的杀手而已！民妇亲耳听到朱氏与她手底下的徐妈妈说起，曾花了银子雇人杀人放火。”
余氏的话一出口。
众人皆惊。
“哎呀呀，都说朱家的儿子赌输了钱，讨债的上门杀人放火，差点灭门。闹得如今全京城赌场里的赌徒都少了一大半，却原来是雇凶冒名杀人！”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凶手的心机太深了，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
周文通若有所思。
余氏和朱青志的话听起来虽是匪夷所思，可也的确十分有理。
这样说来，一切方才解释得通。
那些人原本就是打着讨债的幌子去杀人的。
真正讨债的人，要的是银子，怎么可能杀人放火？
朱氏一脸震惊。
余氏竟然装疯卖傻实则在世安苑里偷听？
什么时候余氏竟然变得如此有勇有谋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动辄哭的要死要活，喊著日子没法过的余氏了吗？
朱氏心头突突的跳，回头朝身后看去。
原本等在大堂后面的徐妈妈此刻低着头，也是一脸恐慌。
“余氏，你可能提供更多线索。朱氏收买的都是些什么人？”朱文通继续问道。
“大老爷，这个民妇就不知了，不过听徐妈妈说，中间隔着两道儿，查不到她们头上......”
“带徐妈妈！”周文通吩咐。
徐妈妈下意识想要逃，却根本来不及，李都尉很快将她揪到了大堂上。
“徐妈妈，刚才余氏所言，你可听到了？她说的可是事实？”周文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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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颤了颤，否认道：“大人，没有的事儿，都是那个疯妇胡言。”
徐妈妈的否认，周文通也没有办法。
没有实证，又不能用刑。
“对了，大人，民妇还知道一件事。听她们说，似是后来没有给够那些匪徒银子，那些匪徒还跟踪徐妈妈，劫了侯府在外面的私库......”
余氏的话还没说完，谢安父子三人便齐刷刷的朝朱氏看去。
谢锦初本是迷瞪的脸上，此刻不自觉多出了一丝惊讶。
谢辰逸至今还不知私库已经被劫，此刻闻言，满脸不可置信。
谢安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和愤怒。
尽管余氏没有实证。
可他知道，这一切定然是真的。
虽说依照皇上的圣旨，私库中的银子也属侯府财物，也是要赔给穆子月的。
可知道了私库是真的被劫，还是因为这样被劫，谢安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朱氏这个蠢货。
当初他就不该由著母亲让她进门。
“胡说，你这个疯子，朱家出事以后，是我派人四处去找你们，将你们接入府中，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们，还让府医给青志治伤，对待你们我尚且如此，又岂会让人去杀自己的亲大哥？”
“你们倒好，吃完喝完了，一抹嘴，反过来污蔑于我！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真真的让人寒心呐！大人千万莫要听信她的胡话。”
朱氏嚎啕大哭，不停的否认。
是真的又如何，余氏又不可能找到证据。
就算有证据又如何，这样的杀人重罪，认下便是死路一条，她才没那么蠢。
朱氏的话，果然博得堂外看热闹的几个妇人的同情。
“这说的也是啊，长兄如父，哪有几个妇人会无缘无故的杀害自己的亲大哥？还先杀人再放火烧尸？”
“这莫不是丧心病狂，一般人的确是干不出来这种事......那得心狠成什么样，这朱氏看着也不像啊......”
“你可有凭证？”
周文通再次问余氏。
他自始至终关注的，只有凭证。
有了凭证，他才好结案。
余氏摇头。
众人更加的觉得此事有些不可能了。
“咳，搞半天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不是空口说空话吗？”
“就是说嘛，这样的事儿，几个人干得出来？那说书的先生也不见得编出这样的故事来。”
没有凭据，众人显然都不相信这样的事。
就连成国公听闻这样的事儿，也是满腹狐疑。
朱氏原本一脸的紧张，逐渐缓和下来。
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定她杀人重罪。
谢辰逸见状也替朱氏说话道：“大人，没有证据，不能污我母亲清白，请大人退堂，放我等回府。否则，本世......小民定要追究诬告之罪！”
周文通一脸为难。
这案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线索。
他怎甘心就此罢手？
“余氏，你再好好想想。”周文通一脸期待的看着余氏。
余氏皱着眉头又想了一阵：“民妇没有凭证，可是民妇听到徐妈妈之前和朱氏回话说，她找的中间人，就住在西街口那条最长的巷子里，长著络腮胡......”
周文通立刻吩咐人：“夌都尉，带几个差役，即刻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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