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也不客气,拿过来戴上,就不肯摘了,左右反复欣赏:
“有个本事大的儿子,就是好!”
……
如此,天没过多会儿就亮了。
谢肃安今日起身迟了。
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与孟如晦亲近的几位大臣,几次想去禀报,都在大帐外被沈娇给拦下了。
“皇上昨儿行猎一整日,又刚得了新人,起得晚了点而已。本宫都没说什么,你们几位就没点儿眼色?”
惜时的活儿,干的挺好。
沈娇摆弄著艳红的指甲,不停地欣赏手上的大戒指。
上面的红宝石,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她对谢迟道:“啧,阿征啊,虽然你一片孝心,但是,本宫听说,与这‘碧血丹心’配对的,还有一颗‘白虹贯日’……”
谢迟两手收在身前,在旁边陪着 微笑中眸光深邃:“母妃,儿臣已经派人去寻了。”
没有什么女人是一颗绝世大宝石不能收买的。
如果一颗不行,那就两颗。
“嗯。”沈娇用鼻子应了一声。
心里美极了。
送到嘴边的公主就这么给扔了,她虽然很生气。
但是儿子孝顺,能哄自己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又过了个把时辰,谢肃安才起身,而且还交待进去服侍的宫人,轻声些,让惜时再睡会儿。
想必昨晚折腾地着实不轻。
薛贵一面伺候着,一面小心翼翼近前,“陛下,孟大人家新指的太子妃,昨儿夜里,没啦……”
之后,小声儿将事情经过禀报了一番。
谢肃安原本还含着笑,对昨夜的新欢相当满意,可听着听着,笑意就全都凝固在脸上。
他回头,看向立在屏风外的沈娇母子。
虽然没说话,但是,明显已经动了真怒。
沈娇因为惜时还没起床,也不好进去掀被窝,就特别识趣地跟儿子一起在外面候驾。
此刻见谢肃安如此反应,连忙呵呵笑:
“哎呀,陛下,你说咱们阿征也是不容易,这怎么接二连三的指了谁谁死呢?从小到大,这都第几个了?赶明儿得找钦天监给瞧瞧,是不是命太硬,一般姑娘受不住。”
她声音不低,床上,惜时翻了身,继续睡。
完全没把她这个即将封后的皇贵妃放在眼里。
谢肃安穿戴好,从里面走出来。
“妇人之见,怪力乱神。”他瞪了眼沈娇,对谢迟道:“太子,你说。”
谢迟:“父皇息怒,母妃毕竟是女子,见识有限,又眼睁睁看着孟家小姐好好的姑娘,从望月台上掉下去死了,心疼害怕都在所难免。”
“望月台?”谢肃安狐疑,“她好好地,上什么望月台?”
“回父皇,是儿臣思虑不周。昨夜酒后,本想趁著良辰美景,让孟小姐与雀翎公主见面,两厢相熟一下,日后也好和平相触,谁知……,儿臣只是晚到一步……,再见孟家小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言辞之间,不无惋惜之意。
连薛贵都觉得,太子殿下这回,是真的对孟玉莲动了念想了,于是也从旁道:
“唉,孟小姐可是殿下亲自挑选的金枝玉叶,实在是可惜了……,殿下节哀。”
“那雀翎呢?”谢肃安果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可疑之处。
薛贵:“皇上,殿下已经派人将雀翎公主保护起来了,只等陛下亲自审问,以免有人别有用心,令公主蒙受不白之冤。”
“嗯。传来”
“是,皇上。”
然而,薛贵出去传旨,走了一会儿,又一个人慌慌张张回来了,夹着嗓子,在帐外就尖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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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不好了,南启白将军他……他带着雀翎公主跑了……”
“大胆!”谢肃安陡然拍案,“居然还敢畏罪潜逃!南启到底没有将我大熙朝放在眼中!”
里面,惜时被惊醒,听着皇上震怒,总算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沈娇偷偷瞟了她儿子一眼。
谢迟依然是两手收在身前的恭顺模样,眉间微凝,颇有些痛失所爱的悲凉,一言不发。
他等了一会儿,待谢肃安稍微平静了一下,才道:
“父皇,雀翎本是来我朝和亲的公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臣看顾不周,也有疏忽之责,不如……,就让儿臣将她追回来,再将一切问个清楚吧。”
谢肃安不悦,白了他一眼,沉声道:“这个时候,你还在替她说话?朕最是不喜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献儿如此,你亦如是。”
谢献,就是被谢迟给弄死的前太子。
提起早亡的嫡后长子,谢肃安不免又眼圈泛红。
沈娇暗暗地狠狠咬了咬下唇,却笑容温婉,上前给老头子顺气:
“皇上,都过去的事了,不要伤了身子。阿征虽然少时顽劣,可如今长大了,懂事了,也是处处都在想着如何学习长兄的宅心仁厚,日夜不忘为陛下分忧的。”
谢迟漠然低头,“儿臣谨遵教诲。儿臣绝对不会?父皇失望。”
他转身出去。
里面惜时也起来了,披着寝衣,懒散垂著长发,赤着脚,走了出来。
一双眼眸,偷偷望了眼沈娇,软软的手搭在谢肃安肩头,细著嗓子,极小声道:“陛下息怒,吓到臣妾了。”
沈娇见眼前情景,丰艳的唇角不动声色地一挑,“皇上,臣妾还有许多杂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著也走了。
惜时连句恭送都没有,目送她离开,站在谢肃安身后,小手柔软地揉着谢肃安的肩膀:
“皇上消消气,惜时一定会给皇上生个聪明健壮的好儿子。”
谢肃安耐著性子,抬手去肩头,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指头,表示他知道了。
惜时见这圣宠好像突然不如昨夜那般隆重,顿时心头一惊,有些没底了。
也不知道到底错在了哪里。
沈娇在帐外,其实也没真的离开。
里面的话,隐隐约约听了几句,有些心烦,又看了看手上的大红宝石戒指,安慰了一下自己,妖里妖气走了。
她跟了谢肃安二十四年,对他的脾气,实在是太了解了。
都这把年纪了,是缺儿子的人吗?
他一向都既要女人善解人意,又不喜欢女人话多。
既要女人聪慧机敏,又不准女人?政。
她沈娇能在偌大的后宫活到今日,即便妖妃之名满天下,却始终屹立不倒,自然有她的本事。
可这个惜时,除了以色侍人,用肚皮生孩子,看起来实在没什么脑子。
这种女人,下了床,穿上衣裳,一张嘴就让人听着腻烦。
恐怕稳不住老头子多久唉。
……
谢迟那边,先是派了三四拨禁军,大张旗鼓地追了出去。
之后在帐内召唤:“少川。”
余少川便应声入内。
“殿下。”
谢迟一夜没歇,这会儿只和衣躺在榻上,两只脚放肆搭在床头,眯了一小会儿。
见他进来,才起身下榻,走到他面前。
他捞过余少川的脖颈,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低声恶狠狠道:
“雀翎公主对孤情深意重,孤也对她日夜难忘。孤绝对不希望她在我大熙朝境内有任何三长两短。但是,孤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听见她那恶心人的声音!”
他一巴掌推开余少川,“用你的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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