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为国捐躯(1 / 1)

谢迟怕抬了头,会被老太太看到眼里兴奋地要喷火的光。

崔太后明知是这母子俩画了个圈儿给她跳。

但是眼下,跳这个圈儿,也是最好的选择。

总比既与储君结仇,又让皇帝整天惦记着一个女官,用下半身想事情,最后惹得祖孙相憎,父子相争,夫妻不睦,给外人看笑话,要强得多。

“行吧,虽然于礼不合,于宫规不符,但,太子是储君,早日立妃,开枝散叶,才是大事,这件事不宜声张,就这么定了。”

沈娇嘲笑般地看了眼阮清,“那她的位份,儿臣以为,也不宜太显眼,寡妇能入东宫,已是至福,就做个奉仪吧。”

你不是说了,一辈子只做奉仪吗?

本宫给你。

崔太后原本为了这个,也踌躇了一下。

毕竟阮清现在暂代尚仪,将来五品官位是有的。

若是入了东宫,也给到五品妃嫔,却是太招摇了。

“也好。”崔太后看向阮清,做做样子:“哀家还没问你呢,这事突然就这么定了,你这丫头愿不愿意啊?”

阮清跪下,叩首,“启禀太后娘娘,臣不敢从命。”

崔太后脸色一冷,“为何?”

“微臣丧夫之时,皇上曾赐下贞节牌坊,此生皆当为亡夫守节,不得有二。”

谢迟:咳!

“牌坊的事,哀家会与皇上去说。”崔太后倒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刚好,她也想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谢肃安。

“你入东宫为太子冲煞,与寡妇二嫁不同。这算是……”

她一时没想好用什么词儿。

可巧沈娇嘴快,又放肆,“算是为国捐躯啊。”

她说完,一旁的魏嬷嬷都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儿,“难怪太后和皇上一向稀罕皇贵妃娘娘。”

沈娇骄矜地一扬脸。

阮清低着头,用力抿著唇,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气儿给咽下去。

沈娇果然是个妖妃,这个场合,她居然还有兴致拿她寻乐子。

事已至此,水到渠成。

阮清顺势跪下,“臣,谨遵皇太后娘娘懿旨,谢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沈娇拉长了腔:“还臣什么臣?改口称臣妾。谢什么谢?谢你的太子吧。”

阮清:……

谢迟憋著。

崔太后到底还是喜欢阮清,“嗯,是个乖顺的,以后要常来哀家这儿,给哀家焚香诵经,哀家喜欢听你的声音。”

她说著,又打了一下谢迟正在搅合她香炉的手,“你的红玉酥呢?”

谢迟一抬头,脸上早就笑得开了花了,“皇祖母喜欢,孙儿天天命人换著花样给您送来好吃的时新点心。”

“你想把哀家的牙都甜掉了?”崔太后笑着嗔他。

“呵呵呵呵……”沈娇一面陪笑,一面磨著牙根子。

臭小子,死丫头,如了你们的意了?

合起伙儿来弄成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只用一只白虹贯日,就把老娘抬起来放在火上烤!

讨厌!

全都讨厌!

……

三个人出了永康宫。

沈娇在前,谢迟在后,阮清低着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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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手去拉她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给躲开了。

沈娇回头,大眼睛狠狠瞪他们俩。

想骂他们是一对狗男女,但一想到底是自己生的儿子,算了。

“你们俩给本宫记住了,当初答应过本宫的事,一样都不准少!”

她指的是谢迟必须联姻之事。

“好了好了,三个公主,儿臣知道了,恭送母妃。”

沈娇捶他肩膀一下,“臭小子,你有了新人就不要你母妃了?”

谢迟推着她,把她送上辇子,“好母妃,十二颗东阳王王冠上抠下来的,眼珠子那么大的大珍珠,赶明儿全给您镶在封后典礼的凤冠上哈,乖。”

“十二颗不够。”沈娇还在生气。

“那母妃还想要什么?”

“本宫听说东阳的珊瑚不错。”

“给!三尺长的红珊瑚树!回头儿臣就命人送去披香殿!”

谢迟心急,就差点将他母妃团吧团吧,硬塞上了辇子,然后赶紧挥挥手,叫人把沈娇给抬走了。

“恭送母妃——”

他脸上笑容都敛不回去了,目送著沈娇走远,一回头,就把阮清给搂着腰抱起来,抡著圈儿转!

“阿阮,阿阮,阿阮!阿阮!你是我的了!”

阮清怕被人瞧见,“殿下快放我下来,这里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以后在哪儿抱你都合适!你是我的了!”

他仰著头看着她,那目光,跟沈娇看碧血?心、白虹贯日,没什么两样。

“皇上还没御准,不做数的。”

谢迟脸色一冷,将她放下,“他不准也得准。”

“慎言。”阮清轻声,拉了拉他手臂。

谢迟稍稍冷静了一会儿,才道:“对了,今日这么大事,怎么不提前跟孤商量?”

阮清低着头,“是迫不得已,临时而为。”

“万一孤有事,不能来怎么办?或者那笨蛋梁雁止走错了路,或者母妃不肯来帮忙,或者……”

他又生气了,气得叉腰。

但凡有一个“或者”成真,今日都不会是眼下这个结果。

阮清的小手,顺着他衣袖往下滑,轻轻握住他的手:

“阿征,君子顺势而为,待时而动。今日若出了旁的岔子,也必会有旁的法子。我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信你必不会弃我于不顾,只要你我同心,总会站在一起。对不对?”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说著没人敢说的狠话。

与未来的天子站在一起的,能是何人?

然而只一句话,阮清就把谢迟的毛儿给撸顺了。

他低头看看她牵着他的小手,虎著脸,“随你忽悠吧,孤早就是你的掌中之物。”

阮清一直低着头,用脑瓜儿顶着他的胸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软软道:

“还是裙下之臣……”

谢迟放眼望去,四下偶尔有一队队宫女太监走过。

他抬手使劲儿揉了揉她的发,眼睛都笑弯了。

“你都要为国捐躯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撩孤?敢不敢换了晚上试试?”

阮清抿著唇低笑,“臣妾不敢。”

她脸颊贴著谢迟的胸膛,余光里,忽然看见远处树丛后面,有人在两只手竖在头顶,学兔子跳。

左一跳,右一跳,正努力吸引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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