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宇文洪烈骑马经过江疏身边,伸手蒙住他的眼睛:
“女人打架,小孩儿别看。”
他妨碍他看嫂子了。
江疏扒拉开他的爪子,“你讨不讨厌?”
第二局开场。
崔梦因到底是经过训练的世家千金,球场上也不让须眉半分,一举抢先抢到了木鞠。
然而,余少川几个,一呼啦策马围了上去,将她逼得无路可走。
崔梦因转手,一杖将球打给谢迟。
虽然中途屡次遭到拦截,但谢迟果然成功将木鞠抢到。
崔梦因得意看了一眼崔镇。
她与太子殿下,到底是有默契的。
然而,谢迟得了木鞠,一转身,就被阮清策马斜插著冲出来,拦住去路。
他见了她马上那凶狠的样儿,顿时乐了。
这女人,好歹是不会功夫的,不然,得比北蛮那些娘们还狠。
他们两个第一次交锋。
阮清在马球场上,可不是床上那副好揉搓的模样。
手里一根鞠杖,打起球来,谢迟不得不提起十足的精神对付她。
两个人,两匹马,各自从马上俯身,争抢一只球,马速极快,从球场这一头,一路冲到那一头。
旁人策马,从外围跟着,皆看得出来,太子压根就没怎么让著自己的女人。
而阮清的那股子狠劲,也根本不需要男人让。
她几次恨不得将谢迟的马腿打断。
但是,鞠杖每次都被谢迟给及时拨了回去。
江疏忍不住?好:“六嫂,加油!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揍他了!”
崔梦因不爱听,策马冲了上去,准备接应谢迟。
余少川勒马,看着她的背影,凉凉一笑。
起初还以为阮清是依附,是走投无路,需要人怜惜,爱护。
如今看来,她与谢老六,居然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旁人的事儿。
阮清抢了球,又调转马头,冲了回来。
她将那么高大的一匹大宛马驾驭地轻车熟路,谢迟就觉得更带劲儿,紧追着不放。
两人从球场那一头,一路抢,一路打,急速冲了回来。
可眼看着阮清挥起鞠杖,便要一击得分时,谢迟突然策马贴了上去,像土匪抢小媳妇一样,伸手将她整个人给抓了起来,从大宛马上薅了过来,横坐在自己马上。
阮清急了:“谢迟,你耍赖……!”
谢迟不给她骂人的机会,摁住后脑,啊呜!狠狠吻了一大口。
接着将缰绳交给她,自己纵身一跃,跳上大宛马。
两人突然换了马。
崔梦因脸色一变,看了崔镇一眼。
崔镇去追谢迟。
崔梦因则继续与阮清夺球。
谢迟绕去外围,策马狂奔。
阮清换了对手,仍然分毫不让。
可崔梦因,也是个中好手。
眼看球门就在眼前,两个女人,各自一身彩裙,灵?驾驭胯下骏马,两只鞠杖凌厉较劲,争得如两只乱飞狂舞的彩蝶。
眼看阮清就要抢到球时,忽然,听见梁雁止一声惊?。
便见赛场边上,谢迟的马在疾驰中,突然口吐白沫,前蹄一软,一头扎了下去。
谢迟适时飞身,跃了出去,人倒是没事。
可那马却摔断了脖子,挣扎了几下,便死了。
崔镇到底是迟了一步,只能追上去:“臣护驾来迟,令殿下受惊了。”
谢迟站稳身形,一回头:“怎么?崔镇你未卜先知,猜到这匹马会有事?”
太子的马出了意外,所有人大惊,一呼啦围了上去。
而阮清趁著这电光火石的空档,一杖狠狠打在崔梦因的马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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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一声长嘶,当场扬起前蹄,将崔梦因给远远地甩飞了出去。
阮清顺势也与她一同滚下马,几个骨碌跌到崔梦因身边。
她抬手,捏着她的下颌,扭过她的脸,二话没说,抓起地上一块带了棱角的石头,嚓的一下,狠狠滑过!
只一瞬间。
崔梦因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绝望的眼神对上阮清凌厉狠辣的目光。
紧接着,阮清甩开她的脸,滚去一旁,晕了过去。
所有一切,都在极快的速度下完成。
崔梦因这才发觉面皮上一阵火烧般的剧痛,用手一摸,全是血。
“啊——————!!!!”
谢迟那边围拢过去的人发觉,这边也出事了,已经见两个女人各自倒在地上。
阮清昏迷不醒。
而崔梦因正捂著自己的脸,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崔镇又急忙冲过来这一边,摘下崔梦因捂在脸上的手,赫然见她半边脸的肉皮,被刮擦了一条又长又粗,深深的血痕。
完了!
这花容月貌,怕是废了。
太子妃之位,恐也难保。
容貌,为女功之重。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挂著半张脸的疤痕,还能成为太子妃。
谢氏,随时可以以容貌不佳为由,悔掉这门婚事。
崔梦因的一条腿被摔断了,却已经完全顾不上,只疯了一样地捂著自己的脸,哭喊:
“我的脸啊!是阮清!二哥!是阮清——!她害我——!”
崔镇眸子,唰地凌厉看向阮清。
谢迟正抱起昏迷不醒的阮清,急疯了:
“阿阮!阿阮!阿阮——!!!”
他也猛地抬头,瞪向崔镇:
“先有孤的座下烈马摔死,后有孤的爱妃重伤!崔镇,你如何噷代!!!”
崔镇:……
阮清伤得比妹妹还重,不是她干的?
妹妹自己摔的?
这时,有人过来禀报:“禀告二爷,梁姑娘她……她不见了。”
“什么?”
崔镇的头都要炸了。
他抬头,目光飞快扫视整个球场。
哪里还有梁雁止的踪影?
她居然趁乱,偷偷跑了!!!
-
一场马球,搞得天下大乱。
这场比赛,是崔镇请太子出宫的。
如今太子的马出了问题,经查,系有人在赛前给马下了毒药,只要马奔跑起来,加速血液流动,就会催发毒性,突然暴毙。
而那马,原本是给太子次妃骑的。
这就十分令人深思了。
崔氏女还未进宫,就已容不下旁人。
若是将来成了太子妃,这后宫,还能有别的女人吗?
而现在,阮清与崔家三小姐同时滚落马下。
崔梦因断了一条腿,毁了容,一口咬定阮清害她。
可阮清却一直昏迷不醒。
这到底是谁害谁,当时场上,谁都没瞧见。
就算是有人瞧见了,那人也不说。
如此一来,崔家陷入了十足十的被动境地,再也没脸跟谢迟谈条件?板。
崔鉴予气得焦头烂额,不但急匆匆赶来上京,进宫向皇后和太子殿下请罪,再三宣誓效忠。
之后,回去别院,又把崔镇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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