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准备出发。
“哎?”余少川忽然喊住他。
谢迟:“何事?”
余少川指指自己脸,幽怨一个眼神。
谢迟:……
“你滚!”
待到各人都走了。
密室重新封闭好,阮清留下与郡守一家子相对。
她:呵呵呵
郡守一家子:呵呵呵呵。
阮清觉得这么干等著不是办法,又看向郡守的儿子。
“本宫在外面也有些事情要办,想劳动一下令郎。”
“这……”郡守有些迟疑,“启禀娘娘,微臣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
“加封你家夫人三品诰命。”
“儿子!上!好好保护娘娘!你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
于是郡守儿子也精神大振,从里面的密室里挑了把刀,“娘娘,小人护送您出去!”
“嗯。”
阮清将身上一直披着的被子去了,“去里面,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了给我。”
郡守全家:……
很快,阮清换了利落的男装,要了郡守家闺女的绣鞋,从密室里挑了把锋利灵巧的小刀,也将布巾淋了水,蒙在脸上,出去了。
郡守揣手,看着重新关闭的门,回头跟自家夫人感慨:
“你说,这两口子,天下不是他们的,还能是谁的?”
……
阮清含着解毒丹,避开满城乱哄哄的人群,寻到城中央旗杆下。
沈夫人果然还挂在上面,半死不活,听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她低头看见阮清,“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输了,可是家主不会输,明楼不会输!你跟谢迟,不会有好结果!你就等着体内的毒发,慢慢享受生不如死的乐趣吧!”
阮清不理她,将人放下来。
沈夫人有些意外,她半截身子都是血,双手双脚都已经废了,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阮清!你……还想怎样?”
阮清看着她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曾经高高在上的痕迹?
“沈长风要放水屠城。”
沈夫人一怔,忽然神经质地狞笑,“哈哈哈哈……,你现在想求我帮你吗?”
“他弃了你了。”阮清冰冷又平淡道。
沈夫人眼底一阵死灰,“那又怎样?若是能有你,有全城陪葬,我死得其所!”
“是啊,可他不会死。他会活得好好的。沈家家大业大,他会寻了别处,东山再起。”
“那我更是求之不得!”
“他正值壮年,必会续弦。”
“……”
“然后再生个儿子,说不对,是一堆儿子。”
“……”
“而沈玉玦,天生就有缺,本就不太令他满意。”
“……”
“你在沈家,不止吴兴城一处产业吧?你还有很多处像落英岛那样的行宫别馆吧?”
“……”
“你说,将来沈长风的继室,会不会住你的宅子,睡你的床,穿你的衣裳,还欺负你的儿子。而你,却要背负著屠城的骂名,沦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住口——!!!”沈夫人口中的血合著唾沫星子,喷了阮清一脸。
阮清擦了一下脸,“你我?为女人,我说的每一句话,你心知肚明。沈长风能救你,却偏偏弃而不顾。美其名曰用全城与你陪葬,可分明是嫌弃你在人前丢了他的脸。”
“他要你死!”阮清将外衣脱下来,盖住沈夫人的腿。
四个字,沈夫人如心头被针扎一般。
“阮清,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清平静道:“你我,本质上是?一类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完全可以理解,换了是我,也一样会不择手段!”
她帮沈夫人将脸颊上带血的头发理去耳后,“沈长风永远是你的,我把他送去给你好不好?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你让我帮你害他?”
“他不死,沈玉玦如何成为家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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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的身子一颤,将已经被残烂的手,搭在她手臂上:
“阮清,你不要骗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阮清微微一笑,“你放心,你我此时目的相同,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
“给我个痛快。”
“好!”
沈夫人长叹一口气,与阮清耳语:“沈长风最大的弱点是……”
阮清听了后面那半句,瞳孔猛地一缩:
“好,我知道了。”
她话音未落,手中小刀,果断从沈夫人喉间一横而过,之后,接住她颓然倒下的破败的身子,轻轻放倒在地。
阮清漠然看着地上的尸体,算是对这个对手最后的敬意。
之后,弯腰,开始扒衣裳。
……
此时山顶。
沈长风虽然受了点伤,但却屹立不倒。
伤口的蜂毒开始发作,他整个人更加暴怒。
郁风护在谢迟身边,“不愧是绝世高手,陛下小心。”
“娘的!”谢迟骂了一嘴。
难怪当初余少川他们一群人打不过沈长风一个,最后不但要使阴的,还要余湛出手才能脱身。
他偷偷练了什么武功秘籍,这么难打?
但是,他也不是盖的。
“都他娘的不用藏了,给朕上!”
他手一招,漫山遍野的精兵围了上来。
郁风:……
按他们江湖人的思路,现在本应该是上来单打独斗的。
但是,谢迟居然把留在城外的附近州府那一万多兵马,全都带来了!
“还想炸湖屠城?朕拿这一万兵马,填湖也给你填死!”
他嘴上虽然那么说,可沈长风若是真的炸湖,牺牲也必将甚大。
沈长风无路可退,纵身一跃,跳上湖边堤坝,擦燃手中的火折子:
“好啊!我今日就看你如何救那一城的愚民!谢迟,有本事,你上来!”
湖边水坝下,被他安置了足足几?斤的火药,足够将这山顶炸为平地。
谢迟怒吼:“沈长风,你这个废物!打不过你就炸山炸湖,算什么英雄?下来,与朕单打独斗!打赢了,皇帝你做!”
“与你单打独斗?骗鬼呢?我从来不玩单打独斗。除非你上来!”
沈长风站在狭窄的湖坝上。
“吴兴城能有今日,全赖我沈家扶持。如果没有沈氏的教化,没有沈氏出钱治理水坝,吴兴到现在,还是几?年前那个小渔村!!!山下那些愚民,他们不是你的子民,是我的,是沈家的!我要他们生,他们便生!要他们死!他们便死!”
沈长风作势要将火折子扔下去。
“混账!单打独斗是吧?”谢迟拎刀飞身跃了上去,“朕来了!”
咣咣咣咣!
两人一阵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沈长风忽然阴险一笑,手中火折子向下面的炸药中扔去。
谢迟紧随着,整个人向水坝下斜栽了下去,险险用刀尖接住了火折子。
火光,将刀锋上的毒,淬得发出幽幽绿光。
而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抠住湖坝的边缘。
这时候,只要再来一阵风,便是万念俱灰了。
沈长风的鞋,狠狠踩住谢迟的手,“新帝驾崩,不送了。”
说著,脚下发狠。
谢迟死抠著湖坝的边缘那一点点不放,却又要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火折子上。
千钧一发之时,只听湖边树丛深处,有女人幽幽一声:
“还我儿子……,沈长风……,还我儿子……”
是沈夫人的声音。
沈长风听见那声音,陡然一个激灵。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只上身穿着件破烂衣裳,一双腿赤著,直挺挺站在荒草丛中。
“沈长风,你还我儿子……,你为了练功,吃了琛儿啊,你吃了你的亲生骨肉……,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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