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炽刚开口喊了声大姐,那边对着赵南枝的大刀派女弟子就笑着看着赵南枝道:“这样仔细看看,这位姐妹到有点男儿作态了,哈哈,你旁边两位都说了你这背上的箭都是给我们用的,她们都乖乖的任我们拿,你反抗着什么劲呢?”
赵南枝见这个大刀派女子越逼越紧,无奈之下又转脸去看旁边的凤白炽,凤白炽笑了笑,拉住了那个女子的肩膀道:“这位大姐!我们都是大刀派的,你和我这位朋友不熟,他,他平常就是这样的。连我们都爱搭不理的,别说大姐您了。这样吧,我代替他给你道个歉。”
那大姐见有人服了软,便点点头道:“嗯,行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说着又退了回去继续在那边趴着,凤白炽松了一口气对着江庶笑道:“还好我转的快,不然这个大姐问起来没完没了的我可受不了。”
赵南枝靠近了点对着身旁的凤白炽低声道:“多谢王女解围。”凤白炽一怔又去瞧他便直摆手:“赵公,不,南枝。不是说不喊称呼了吗?免得再被人发现了,你跟江庶一样喊我凤就行了。”
赵南枝点点头应了,又道:“还是要谢谢你,凤。”
凤白炽道:“出门在外的,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你也不例外,虽然武功好,可是抵不住这么多门派弟子是不是。”
她们两说了会话,江庶用手掐了一下凤白炽的手臂,凤白炽便连忙转头看她道:“怎么回事江庶?”
江庶又道:“你们静下心来听,这些女弟子似乎不打算放过已经受伤的凤尘呢。”
凤白炽便又去听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只听她们道:“这个时候她们士气弱了,我们应该学兵书上的乘胜追击!”
有一名女子提出不同的意见说道:“我不赞同你的说法,兵书上也有讲说穷寇莫追。万一你们做了主张,得了个什么好歹也不要拉着我们一起陪葬阿!”
另一名女子气的指着她厉声斥责道:“胆小鬼一个罢了!”言语中多有不屑,那个反击的女子立马不干了,也面现怒色对着她道:“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和江公子一样。又怎么是胆小鬼了,这些来的人说不定后面还有伏兵。我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不应该吗?
”
这话本没错,可惜就可惜在这些大刀派女弟子没有几个读书成器的,可能就连兵书也都是一知半解。这个女子说话如此不留余地,早已教第一个出声的女子气了个半死。便再也听不进去哪怕真是为了她们好的话了,那女子激动无比直接打断了另一个女子的话头说道:“你不去就不去吧!这些金城里的狗官差我已经打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全冲下去她们自然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了,难道这南方的官差那几下花拳绣腿能比得过我们门派!”
大家被这个女子一煽动,加上为长老复仇心切,一时连在山洞里面承诺的话都忘记了。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只想冲过去大杀特杀一番,然后叫这些官差的尸体投入那河水中再祭念死去的飞无迹。
这般变故也是凤白炽想不到的,她在山洞中听着这些人的顾虑,以为这些大刀派女子大抵上还是为着自己思考的多。这样不顾危险强烈的复仇感,让她在这种环境中无所适从。
阿路走了过来,她作为这些女弟子的指挥,看见争吵自然是要过来看看。走过来之时已经将这些女子的话都听入了耳里,便也不急着辩对错。然后看着众人道:“你们真想冲过去和那些侍卫动手打吗?”
那些女子都点点头,除了一个持反对意见的和凤白炽三人。
阿路便看过来,瞧着凤白炽等人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凤白炽自然没什么要说的,可是江庶却突然开了口:“我看还是不要大意了好,那边的人里可有几个高手,你们看那个主子样的女人旁边不是站着几位不露声色的侍卫吗?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身边的侍卫想必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是得小心一点好。”
阿路点点头,又听人质疑道:“这又有什么?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要是那些侍卫真有本事,为什么不一上来就冲过来救人。而是揣着手在旁边看呢?我觉得还是把这些人就地解决了好。”
阿路犹豫了再三,她一向不擅长做这些决定。因此选了一个自己看起来最为妥当的法子,便对着众人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行了就先派两名弟子前去试试看对面的路数。要是吃得消,我们便再下去。要是吃不消那就算了。我们撤回就是,反正这些人应该有段时间不敢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便有人争先恐后的举起手来。然后说道:“我去!我去!”可是阿路挑了一名看起来较为冷静的女子,接着又在这些人中寻找了起来。
这些人都想去,争抢间难免有碰撞。阿路便改为温和劝道:“好了,你们吵得再多那也是没用的,只有一个人能跟着去。”
这些女弟子看看阿路,然后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唰的一下就立在了她们面前,这个人披散着头发,里面的黑衣脏污不堪。然后披着的那件衣袍有些眼熟外,完全看不到这个女子的脸。她披着的头发有许多贴到了面颊上,因此都看不清这个女子的面容。
她这般跳脱出来,身法步行已经远远高出了众人许多。因此她一出声说要去,便再没有人和她争抢了。
于是阿路便派了这个奇怪的弟子和另一名女弟子一同往那边去。
可以看见两人一跃跃到地面处,激起地上的许多尘土,路过一地的残箭便走到了那躺倒的贵女不远处。
顾安一直注视着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女子,手上倒是都拿着刀。李鹿抱着凤尘见那两个人慢慢从那边踱步而行,又是恨的牙痒痒说道:“这些人倒真是可恨!还敢就派这么点人过来,过来干嘛?是看看我们死没死吗?”
顾安挡在李鹿面前道:“哎——李侍卫不要生这么大的气!让我来会会这些无名人士,你护着皇女就行了。”
李鹿也不勉强,凤尘伤势过重她要时时刻刻看着才安心。
于是就见顾安抽出了那把随身佩戴着的宝剑,然后看着那边停住不动的两个人道:“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可是我要打就要和高手打。不然我怕你们连三招都撑不过倒下了。”
那两人看了一眼,左边的那个人慢慢退到后方。显然是右边的这个比较强,看着这个人不清不楚的面庞,发丝凌乱又贴在脸上,真的叫人看不出本来面目会是个什么样。
顾安与她互相走近,那个人也总算拔出了腰间的刀,只是刀刃不太锋利似乎用过很久了一样。
顾安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好一点功夫的人出来吗?你这样连刀都不擦的货色,我平常可都是不屑打的。”
再怎么不屑,顾安也不会大意轻敌。只是她观看这人看不出深浅来,便想用言语刺一下她,好叫她露出破绽,或者先行开始出刀。
可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拔出刀后就一直立在身前,似乎也不打算做些什么。听见了她这番嘲讽倒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身直如松,一动不动的。顾安几乎以为这个人是个聋子了,听不到她说的话。于是她刚上前两步,就见那边的披着红色袍子的人猛地举起刀来奔跑着就要向她挥来。
顾安侧了身去,跳到一边又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道:“真是,打架之前也不出声提醒一下。你倒真像我一个故人呢!”
这个披着红袍子的人是江庶,她自告奋勇的上来就是想要瞅着机会提醒一下顾安。让她们速速撤走为好,可是身后还有人盯着,江庶显然不能说的太露骨。
便一下比一下攻击的猛烈,又一次攻来顾安显然已经失力。这刀便离着顾安的脸面没了多少距离,顾安这才猛地使剑向上劈去。
江庶这一刀才被击打了回去,顾安见她有点料子,便再也不敢大意,试探之间便开始真刀真枪的动手了。
顾安与江庶越打越远,一直走到了一个山窝处,众人只能看见两人一红一青的身影,在半空中跃来跃去,躲来躲去。一时红影占上风,一时又绿影占上风。
打了如此多的回合,红影对打间完全不像她糊着头发的脸一样上不了台面,身法利落,姿势潇洒。
展露出来的技法也是高超,一时叫这些大刀派女弟子傻眼,阿路惊讶道:“我派竟然还有这路高手,倒是真是我们没注意。”
那些先前吵架的女子已经不再管别的了,只是盯着打斗的两人相看,对于二人展露出来的身法步数相熟于心,盼望着自己也能有一日学成这个样子。
可是红袍翻滚间她们还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件红袍为什么那么像飞长老的那件,可是飞长老的那件不是在洞中给了江日雪吗?那么这一件……
阿路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身上的衣袍,只是她面上总是披着头发,一时有些看不清罢了。
可是这般的武艺,别说是她了,在整个大刀派那也是屈指可数的,不可能现在还混着一个三级弟子的名头。
刚想到这,那名红袍人便已经被那绿色衣裳的人打的落了地。之后绿衣裳便也落了地,指着红袍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们自然是听不清的,可是两个对打人之间气氛却不比往常。
顾安瞧着倒地不起的人诧异道:“阁下这是不打了?刚才为什么要主动让我?”
江庶笑了笑这才用松开了刀的手把自己的头发扒拉开,一见她面庞,顾安是又喜又惊,直接道:“是你江庶!怎么难道连王女也跟着来了吗?哎呀,你们好糊涂阿!”
顾安说话间还把着那把相对的剑,显然不想给那边的人知晓她们在谈着什么。
江庶躺在地上十分惬意,身体的疲惫终于得到解脱,于是她又望着天空对着顾安道:“没错,王女也跟来了。只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受伤的。只是我特地出来是想告诉你,还是快快走吧,也要劝说动你身后那位忠心耿耿的侍卫。这里有门派的点,不要妄动!”
顾安瞧着江庶道:“那你就败给我给她们看?”江庶便点点头,又从地上慢慢坐起,手中便又拿着刀了。
顾安感动之余,对着江庶道:“多谢了,你几次提醒,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江庶便拍了拍身上的叶子说道:“不必在意,你也帮过我不是吗?”
顾安便不再与她多话,两人一起走了回来。又各自回到了对立面,李鹿迫不及待的问道:“顾大人既然在上风,为什么不干脆杀了!留着她们要干什么?”
顾安把剑插回去,又蹲下身看了看这个躺着昏迷不醒的皇女道:“李侍卫,她们人多,个个都是和我可以匹敌的高手。这样真的打起来,可能是我们不利的多了吧!你说是不是?”
李鹿瞧着那两名大摇大摆的走回的两人,又叹口气道:“是啊,顾大人这番话也着实不错,看那个女子的剑法倒是出乎我意料。里面竟然还带着正统的剑术这倒是少见的。”
顾安疑惑:“怎么叫正统的剑术?”
这个李侍卫便继续道:“皇宫内或者是凤都内,教习的剑法都有一些专门的模式。比如刚才与你对打间她是怎样回的?”
顾安回忆了会,说道:“回招都是压着我的剑而来,这样一说倒真是,她这招式分明不是刀的打法,而是正儿八经的剑的打法。所以李侍卫看到了,便认为这个人不对劲。”
李鹿点点头道:“正是这样压着打的霸道,我才觉得有问题。”可是很快就被顾安打乱了,她笑嘻嘻的道:“就算是如此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反而会被她们利用。她们门派高不可测,而我们身边这些都是些养老官差,只怕送上去给人打的份都没有。”
李鹿听出顾安的语气便迟疑问道:“顾大人的意思是——”
顾安便直接说道:“我也不瞒你了,我就直接说了,李侍卫我们再停留在这,皇女的伤势可就等不及了。要我看,还是把她捞回船上速速回金城去治伤要紧。你说呢?”
李鹿有些犹豫,可是凤尘的手被那箭射穿了。这可是重中之重了,要是耽误了治疗,李鹿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斟酌再三像是对着自己说一样,李鹿沉声道:“那就走吧,这些人以后再来收拾也不迟。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救皇女的手臂要紧!
”
其余剩下来的侍卫纷纷跪倒在地,对着皇女喊道:“誓死忠为!”
顾安见她们下定了主意,便又催促道:“还是快走吧!免得又生出许多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