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月理与傅白珩修书一封送回上京,信中说是要请求皇帝的命令攻打乌坦,但实际上只是通知一声。
大胜乌坦的庆功宴上,众人兴致高昂,只有师明月和傅月理、陆灵衍、童笛、以及傅白珩没有显出半分兴致高昂的样子。
宴会到了尾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五人。
师明月喝了些酒,再加上这段日子与傅白珩共事,她对他没有先前那么防备,便问道:“当初在泰州城,许子苓不是清白的吧。”
傅白珩有丝惊讶她会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来,但这的确是师明月心中的一个疑点,她想确认。
“她的确是与杜如祯合谋,抓了那些人。”傅白珩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实话。
傅月理突然问道:“你为她开脱罪名,是想将她收为己用吧。”
“不错。”傅白珩承认道。
师明月道:“她与杜如祯是不是有仇?”
“是。”这次回答的人童笛。
接下来童笛便讲述了他亲眼见到的一系列事情经过,虽然有些事当时他也被蒙在鼓里,但之后都猜出来了。
这事要从许子苓的父亲许天冬说起,事情的起源说出去只怕人都会觉得荒谬。杜如祯的妻子怀孕了,到了月份,必然要产子。可是就在生产这天出了问题,杜夫人难产。
女人难产一向是个大问题,等同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定。
产婆面对杜夫人难产无能为力,杜如祯于是只能求助许天冬。
许天冬被称为神医,自然是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他跑了一趟杜府,不仅保住了杜夫人的命,也保住了孩子的命。杜如祯本该感谢许天冬的,可是他并没有,因为许天冬在解救杜夫人难产时,不但看到了杜夫人的身体,还触摸到了。于是杜如祯的内心便一直耿耿于怀,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光,所以他想不开。
杜如祯的师爷会察言观色,看出这一点后,便给他出了个主意,名正言顺地教训许天冬。师爷找到了一个患有高血压的病人,专门从南方购买了柚子,请病人吃柚子。由于柚子在整个昭国都算是稀罕之物,一般人是吃不起柚子的,更不必提那个家境贫困的病人。所以那天许天冬门诊繁忙,他给病人开了降压药后,便没有提醒病人忌食柚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病人在吃了柚子的情况又吃了许天冬开的降压药,导致心率下降,猝死过去。当时他又是一个人独居,没有人及时发现他,他就这么死了。
他的家人随即讹上了许天冬,认为许天冬作为医者不尽职尽责,没有提醒病人,所以害死了病人。当然病患的家人之所以这么蛮不讲理,都是有杜如祯和师爷的授意。在审判过程中,杜如祯假装了一次好人,没有将许天冬关押收监,只让人打了他二十大板。但对于一个四五十岁的人来说,二十大板便能要掉人的半条命。
许天冬因为这次一时疏忽害死人,常常内心苛责自己,终于在某天想不开,上吊自尽。
许子苓其实一直是和许天冬分开居住的,因为她与许天冬的观念不和,许天冬并不赞同她研究长生的想法,他认为人的衰老死亡都是常理,不应该想办法去逆转,想办法去逆转的最终结果只有失败和疯魔。
但即使如此,许子苓与许天冬还是有父女亲情在的,许子苓在得知父亲自尽的消息后便回到了许家药庐,她一边替病人看诊,一边查出了病人吃柚子死亡的真相。
许子苓决心报复,她利用杜如祯身患绝症的契机,哄骗对方可以做换肾手术,实际上根本是假的。她本是给杜如祯希望,再让他彻底失望。她想搞大人口失踪案,这样一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朝廷会派人来查。杜如祯会处于煎熬当中,最后她再杀了他。
童笛讲完了,师明月和傅月理、陆灵衍都沉默不语,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他们一开始竟都没有猜到。
傅白珩补充了最后一点:“许子苓没有动手杀杜如祯,只要了他的一对眼珠。”他也是那时跟着许子苓去许天冬坟前,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许子苓将杜如祯的一对眼珠放在了许天冬的墓碑前,许天冬因为看了许夫人的身体,导致了灾祸,许子苓便要拿杜如祯的眼珠来报复。
很快京中的圣旨便到了,皇帝下令全国抽调精锐兵力前往新州,誓要这次将乌坦灭掉。
半个月后,各州的精锐军都到了。傅月理下令第一次攻打乌坦与昭国接壤的富华城,经过七天六夜的不懈攻打,攻陷富华城。
乌坦上下震恐,急忙送来降书。傅月理只对使者提了一个意见,把许子苓送来,昭国就立即停止攻城。
但是在这关头,乌坦却迟迟交不出人。
因为许子苓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乌坦军,踏入了乌兰布沙漠的深处。
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傅月理等人带人也踏入了乌兰布沙漠。
师明月这次一定要跟上,因为她曾经在那个梦里去过乌兰布沙漠,她至少是熟悉地形的。
但傅月理起初是坚决不同意她跟着一起去的,因为女子的体力毕竟有限,在沙漠中需要消耗的体力相当大,她进去会很危险。
可师明月再三坚持,傅月理便只能带上了她。
但这次队伍进入沙漠,准备充足。至少比师明月梦里的装备要好得多,他们有一个驼队,带够了清水和食物。
这天黄沙漫天,天气实在算不得好,傅月理等人其实是不打算深入乌兰布沙漠的,本是准备在先探一探许子苓的踪迹,如果实在找不到,他们也不打算进入沙漠冒险。
可是他们却得知了一个消息,许子苓拿到了去往乌兰布沙漠下古城的地图。
据去过沙漠下古城的人说,古城保存完好,有植物和地下水源,人在里面是完全可以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