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1 / 1)

只见皇帝盛怒之下推开了那门,众人不禁都好奇地向房间内看去,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师明月也朝里面看了过去,那一刻从她的后背升起了一股凉意,凉至心里。

屋内的榻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赤身裸体,是宫中的容妃,一个衣衫不整,是傅月理。二人因为皇帝推门的动静而醒了过来,容妃见自己竟浑身不着一缕,身边还躺着当今太子,吓得尖叫不止。

傅月理迎上皇帝愤怒至极的目光,很快他心中了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丝毫惊慌,反而从容地拾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容妃。

他站了起来,挡住了容妃,这个时候他竟还有心情整理自己的衣服。衣领不知是被谁扯开了,已经不整齐了,腰带也扯松了,他就站在众人面前,泰然自若地整理起衣服。

众人都看呆了,皇帝恨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傅月理整好了衣服,垂下眼眸,沉声道:“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听了他的话,皇帝更为震怒,但皇帝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岑贵妃就开口了:“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和容妃躺在一张床上,正是捉奸在床,你还要狡辩?”

傅月理看了看她,又看向皇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儿臣无愧于心。至于我是如何与容妃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事恐怕只有始作俑者知道。”

“够了!”皇帝像是承受不了现在的打击一般,偏过了头,一字一句失望道:“太子傅月理,德行有失,不足以继承大统,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仍为凌王,于府内反省思过。”

皇帝一句话就废了傅月理的太子之位,他看上去既气愤又悲痛,然而师明月却明显看到了他嘴角露出的一丝诡异得意的笑容。

这一切,难道都只是皇帝设下的阴谋?师明月通身发冷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她绝不相信傅月理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来,然而此刻她还必须装,因为众人的眼睛都锁定着她。

她知道他们想看到她有什么反应,她也很配合地流下了眼泪,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转身跑开。

府中,终于没有了外人,傅月理看到师明月朝他走来,他只能说:“我没有做过。”

“我相信你。”师明月叹了口气,可是别人不相信,又不知皇帝还会做出什么事,她必须弄明白这件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房里,宫人和你耳语了什么?”

傅月理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曾经在宫中侍奉过我母后的一个老嬷嬷,说愿意帮我作证,证明是岑贵妃在我母后的日常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可是我去到那间房时,便觉得一阵晕眩,而后不省人事。”

竟会有这种事!师明月想不通,如果始作俑者是皇帝,那他既然这么深爱陆皇后,为何明知岑贵妃是害死她的凶手,而不为陆皇后报仇呢?难道设下陷阱的不是皇帝,而是岑贵妃?

可为何皇帝会露出那种诡异得意的笑容?就好像是他设下的什么计策成功了一样。

“容妃你认识么?”师明月还有个问题,为何躺在床上的不是别的妃子,而是容妃。

傅月理的确认识容妃,而且对她的印象最为深刻,那是因为当初他来到上京的皇宫,在见完皇帝后走出大殿,遇到的便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容妃。

“我认识她,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师明月沉下心,想了许久道:“你暂时不能离开王府了,不管是谁要害你,静观其变。”

傅月理不能静观其变,他已经认定了设下这场陷阱的人是岑贵妃,她为了儿子的太子之位,就一定要除掉他。他怎能坐以待毙,但现下陆灵衍不在身边,他还能求助谁呢,何况他还要护着明月。

二人相视良久,俱都叹了口气。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三天后,一个消息又引爆了朝野,是有关废太子与上届榜眼任显扬的事情,有人上书检举了任显扬的科举之路如此顺利与傅月理有莫大的关联,说傅月理曾经派人去新州关照过任显扬,让任显扬住进了新屋宅。

又过了一天,又一个人上书说傅月理作风不正,曾去过南风馆,甚至将严嘉节的事情也翻了出来。严嘉节早先被傅月理救出南风馆后,在凌王府暂住了几日,便由傅月理帮忙,去了上京城外的一个村庄做了教书先生。严嘉节本是其父严真如科场贿赂案的漏网之鱼,这下又被抓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皇帝大为震怒,遂下了令将傅月理贬为庶人,软禁府内。

本以为事情最糟也不过如此,谁知道凌州陆家出事了。

陆家当家的是傅月理的舅舅陆书霖,陆书霖开办的金玉书局向来生意红火,去年印的一本故事集中的一篇故事借主角之口提到了陈胜吴广起义时,陈胜说的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前是另一个人问若天理昭昭,为何昏庸君主和贪官污吏还能安然无事。

这段剧情便被有心人摘了出来,加上这篇故事集销量极好,陆家就被认定为是在影射当今君上,教唆大众叛乱,有谋反之心。不但金玉书局被抄,陆书霖、陆灵婧及陆家两位老人家、并上回去的陆灵衍,皆被下狱。

闻听此事,师明月或许之前还猜疑幕后黑手是岑贵妃,现在她完全确认了,那人就是皇帝。只有皇帝才狠得下心会抄了陆家,才会在明知是岑贵妃害死陆皇后的情况下,还用那个老嬷嬷来设陷阱污蔑傅月理。

傅月理在听到陆家的事情后,已经忍不住要冲出府去,他一想到外祖父和外祖母被关在监狱当中,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罪,便失去理智,要前去凌州救他们出来。

只是他刚打开了门,门外两个侍卫就拦住了他,那是在此看守他的侍卫,不许他离开房间一步。

“让开!”傅月理厉声道。